两个人能够撑起同一把伞

第9章 空画架与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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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两个人能够撑起同一把伞
作者:
倾诉a
本章字数:
2492
更新时间:
2025-07-06

安辞在那幅画前站了很久,首到展厅的灯光暗下来,才发现手心早己攥得发白。她记下画展的主办方信息,辗转联系到策展人,只问了一句:“安屿……现在在哪里?”

策展人是个温和的中年女人,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犹豫了片刻才说:“安屿半年前就出国了,这幅画是她委托我们展出的,说是‘留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安辞重复着这几个字,转身走出展厅时,南方的雨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和当年画室里那场雨很像,只是伞下再没有人为她倾斜半边。

她回了趟老画室。老槐树还在,只是比当年粗壮了不少,枝桠快探到二楼的窗台。画室的门锁换了新的,她捏着那枚旧钥匙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有些地方,留在回忆里或许更完整。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安辞成了美术老师,教孩子们画云、画树、画并肩的影子。她的画室里也摆着两个画架,只是右边那个永远空着,上面放着一盆多肉,标签上写着“屿”。

三年后的秋天,她收到一个国际快递,来自北欧的一个小城。包裹里是本素描本,封面画着两只在雪地里散步的小熊,和当年那本画满她背影的本子很像。

翻开第一页,是安屿的字迹,比当年成熟了些,却依旧带着熟悉的温柔:

“阿辞,展会上的画,你看到了吗?其实那天我就在展厅的角落,看你站了很久,却没敢上前。”

“当年走得急,没来得及说,我爸爸病得很重,必须去国外治疗。临走前我去了老画室,看到你替我画完的日出,海平线空着的地方,我在心里补了两个小小的人影。”

“这里的冬天很长,雪下起来能没过膝盖,我总想起石桥上那碗热圆子,想起你睫毛上的槐花瓣。我画了很多画,画里总有个空着的画架,在左手边。”

最后一页,夹着张机票,日期是下周。旁边写着一行字:“我问过老画室的新主人,她说左边的画架,一首替我留着。”

安辞握着那张机票,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安屿在素描本上写的“以前总在画里等你”。原来这么多年,她们都在彼此的画里,小心翼翼地守着同一个约定。

她走到窗边,给那盆“屿”浇水时,发现土壤里冒出了一小截新芽。转身时,看到自己的画架上,不知何时落了片银杏叶,像很多年前,安屿悄悄压在她本子里的那片。

南方的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画架上投下两道并排的光影。安辞拿起铅笔,在新的素描本上画了两个走向画室的背影,旁安辞拿起那支安屿留在画室的钴蓝铅笔,笔杆上还留着她握过的温度。她走到安屿的画架前,对着那片未完成的海,想替她补完最后一笔。

可笔尖悬在纸上许久,终究落不下去。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安屿在画架背面写下“阿辞的画架,永远在我左手边”时,自己撞进她含笑的眼睛里,心跳漏了一拍。那时的阳光真好啊,把两个人的影子拓在地上,像幅不会褪色的画。

铅笔从指间滑落,在空荡的画室里敲出一声轻响。安辞蹲下身,抱住那个画着小鱼吐泡泡的陶瓷罐,额头抵着冰凉的罐身,终于哭出了声。

“安屿,”她的声音碎在喉咙里,混着哽咽,“你的画架左边……再也等不到我了啊。”

窗外的槐花还在落,一片接一片地打在窗玻璃上,像谁在外面,轻轻叩着门,却再也等不到应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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