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命玄鸟降于北疆
大雍王朝,泰和二十七年,冬。
北疆,凉州。
朔风刮得人脸生疼,卷着鹅毛大雪。
城墙上,萧辰拢了拢身上的玄色大氅。
他,萧辰,一个21世纪的待业青年,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里,成了九皇子。
他只记得被大运货车撞飞的瞬间!
弥留之际看到是:胸前佩戴多年的玄鸟玉佩爆发出的刺眼光芒……
再次睁眼,他便成了襁褓中的九皇子,而那枚玉佩,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贴身之处。
听起来很美,对吧?
然而现实是,原主的娘只是个卑微宫女,早早地就没了。
他本人呢,为了自保!
在众皇子中当起了小透明,性子孤僻。
当然!
作为一个熟读历史的穿越者,萧辰很清楚,在这种宫廷环境里,
太平年间当个小透明或许能活。
但只要皇权一交替,像他这种没背景没靠山的,就是最先被清理的炮灰。
所以,三年前,当所有皇子都在帝都抢地盘、刷声望的时候,
他做了一个惊掉所有人下巴的决定:
上奏父皇,请求去北疆戍边。
远离权力中心,发展自己的小势力。
这不叫争霸,这叫“积极防御”。
等将来乱世真的来了,他至少有能力保住自己和一方百姓的小命。
这,才是穿越者的生存智慧!
他那位便宜父皇,泰和帝,估计巴不得他这个碍眼的儿子赶紧滚蛋,大笔一挥就准了。
从此,萧辰便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凉州。
“殿下,风大,您该回府了。”亲兵统领陈庆之搓着手,哈着白气劝道。
萧辰没动弹,目光投向城下。
练兵场上,几千名汉子正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打拳,吼声震天,热气腾腾。
这是他结合现代体能训练捣鼓出来的练兵术,效果拔群。
每当看到这一幕,萧辰心里就特有成就感。
这,才是他自己的力量,是他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习惯性地摩挲着怀中的玉佩。
那是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神秘之物。
二十年来,除了坚硬温润,他未曾发现任何异样,
当初那耀眼的光芒也再未出现,让他一度以为只是濒死前的幻觉。
“也不知国都那边,如今斗成了什么样子?
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他所谓的“回去”,自然是指回到那个有空调、有网络、有可乐薯片的现代世界。
像是回应萧辰的疑问,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唰”地一下,亮了。
万道金光刺破云层,像舞台的聚光灯一样打了下来,把整个天地都照得一片暖洋洋。
紧接着,一副巨大到不像话的金色光幕,就在天上缓缓展开。
这神迹,不仅凉州看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国都洛阳,以及大雍王朝的各个角落,都同步上演了。
一时间,天下皆惊。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他怀中的玄鸟玉佩,不断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幽光。
……
国都,紫宸殿。
泰和帝和满朝文武刚下朝,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给整懵了。
“此乃何兆?”泰和帝扶着龙椅,声音有点发飘。
太子萧承嗣,作为皇帝最看重的嫡长子,立刻站出来稳定人心:
“父皇,此乃天降祥瑞,是我大雍国运昌隆之兆啊!”
他身旁,手握京畿兵权的三皇子萧景琰,凉凉地开口:
“大哥先别急着高兴,万一是上天降罪呢?”
兄弟俩一开口,就充满了针锋相对。
就在这时,天上的光幕有了动静。
【《大雍王朝·帝王篇》——献给所有渴望了解历史的朋友们。】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将我大雍当做‘历史’来评说?
这是何人所为?好大的口气!”一位老臣吹胡子瞪眼。
太子萧承嗣眉头紧锁:“父皇,观其语气,不似神明,倒像是个……说书人?”
三皇子萧景琰冷笑:“哪家的说书人,能有这通天彻地的本事?”
【大家好,我是来自未来的历史爱好者,大家可以称呼我为‘青史客’。】
“未……未来?!”
“后世之人?!”一位大学士手指颤抖地指着天空,
“这……这怎么可能!”
震撼过后,便是狂热!
如果真是后世之人,那他所说的……岂不就是己经发生的“历史”?
是天命的预演!
是上天的警示!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王朝兴衰,英雄辈出。
但要说大雍王朝最辉煌的时代,那必须是由一位千古一帝所开创的“开元盛世”。】
“千古一帝!”
“开元盛世!”
这两个词一出,殿内所有人的野心都被点燃了。
泰和帝眼中满是热切。
太子萧承嗣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嘴角己经开始上扬。
三皇子萧景琰也是双目放光,拳头悄悄握紧。
【谈到“开元盛世”,就绕不开它的缔造者,那位力挽狂澜,奠定大雍数百年基业的雍武帝。】
“雍武帝!”
三皇子萧景琰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一生戎马,这个谥号,舍我其谁?!
他身后的武将集团,个个面露喜色,与有荣焉。
太子萧承嗣的脸色则微微一沉。
他虽主张文治,但也清楚“武”字在开国定鼎中的分量。
他身后的文官集团,则大多面露忧色。
然而,天幕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雍武帝的一生,堪称传奇。他以赫赫战功定国,以雷霆手段革新,文治武功,千古无二。】
【而后世史学家在研究这位伟大帝王时,总会回到他传奇的起点】
【从他远走北疆,蛰伏蓄力开始说起。】
北疆?!
一瞬间,紫宸殿内所有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在了三皇子萧景琰的身上。
他是诸皇子中唯一有长期镇守北疆、并立下不世战功的人!
然而,萧景琰却愣住了。
他虽然去过北疆,但那是率军出征,战后便返回京城,建立秦王府,从未“蛰伏”过。
而且,他现在就在京城,与“远走北疆”西个字完全不符。
太子萧承嗣眼中困惑一闪而过,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泰和帝眉头紧锁,他同样想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他几乎快要遗忘的儿子。
他沉声问道:“除了秦王,还有哪位皇子……如今身在北疆?”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殿内气氛陡然一紧。
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都在脑海中飞速搜索。
片刻后,丞相公孙启出列,声音平淡地回答:
“回陛下。三年前,九皇子萧辰自请戍边,封地……正在凉州。”
“凉州……”泰和帝缓缓念出这两个字。
三皇子萧景琰的脸色瞬间复杂无比。
他想起来了,那个沉默寡言、从不参与任何争斗的九弟。
他去北疆,在所有人看来,不过是懦弱的逃避。
蛰伏蓄力?就凭他?
殿内先是死寂,随即,一阵极力压抑却又无法完全忍住的低笑声,从武将那边隐隐传来。
那笑声里,充满了荒谬和不屑。
文官集团则大多面露惊疑之色,想不通这天幕为何会指向一个最不可能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震惊、荒谬和难以置信,最终汇聚成一个让他们头皮发麻的念头:
怎么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