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几十个小巫师看见你用魔法攻击她——”
话音未落就被赫敏捂住嘴,通讯器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奥利弗转身走向阶梯,汤姆喷出的火星在他斗篷上烫出焦痕:
“海格,我得去处理点其他事,哈利他们己经答应你了,你就安心待在这里。”
混血巨人正给牙牙系新绷带,闻言抬起头,犬牙在火把光里闪了闪:
“怎么了?傲罗找来了?”
“不是。”
奥利弗踏上台阶,青铜通讯器在掌心发烫,
“赫敏,我有事要单独跟你说。”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半秒,赫敏的声音再响起时带着异样的紧绷:
“奥利弗,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吧?”
“想什么呢!”他差点撞在岩壁上,魔杖尖的蓝光晃了晃,“正经事!”
又一阵更长的沉默,伴随着模糊的脚步声。当赫敏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奥利弗靠着潮湿的石壁,听着龙穴深处汤姆甩尾巴的哗啦声:
“我暂时回不了学校,乌姆里奇至少也得躺几个月。但你听着——”
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敲在通讯器上,
“盯紧哈利。无论你们发生什么,或者你们想做什么,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懂吗?”
赫敏心跳陡然加快:“你是察觉到什么了?”
“暂时没有。乌姆里奇倒了,福吉不会善罢甘休,很快会派新爪牙过来。
但你要清楚——我们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蠢货。”
结束通话后,潮湿的岩壁还在渗着水珠,奥利弗将通讯器恢复原状。
汤姆又喷出一串火星,他抬手挥散烟雾,余光瞥见海格欲言又止的神情,
最终只撂下句“看好龙和狗,好好待在这里,”便踩着石阶走向洞外。
第二天近晌午,奥利弗晃进蔷薇酒吧时,檐角的青铜风向标正叮当作响。
赛琳娜推来一盘三明治,牛皮纸包裹的《预言家日报》斜倚在陶罐旁,油墨还带着潮湿的腥气。
头版大幅照片里,乌姆里奇浮肿的脸占据大半版面,绷带缠成的十字横在她扭曲的鼻梁上。
配图文字用加粗的黑体字刺目地写着: 邓布利多余党暴力抗法,袭击魔法部官员。
奥利弗的侧脸被截取自——魔杖首指空中,发丝被咒术掀起,活像黑魔法防御课教材里的食死徒插图。
“福吉的文笔倒是精进了。”
他用刀尖挑开三明治,腌牛肉的咸香混着报纸油墨弥漫开来。
拇指无意识摩挲通缉令边缘的烫金印记,恍惚想起以前在霍格莫德村,自己曾对着通缉小天狼星的画像嗤笑。
如今相似的通缉令摊在面前,反倒让他松了口气。
魔法部将怒火集中在他身上,韦斯莱双子,哈利那边的压力就会小点,至少不会被迁怒。
霍格沃茨本对于其他的小巫师来说可能是个不错的学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更像是困住手脚的牢笼,如今邓布利多不在,自己又被通缉,倒像是扯断了最后一道枷锁。
赛琳娜将一杯溢着琥珀光泽的黄油啤酒推过来,细密泡沫漫过杯沿,在木桌上晕开黏腻的水痕:
“怎么样,第一天当通缉犯的感觉如何?”
奥利弗单手接住滑向桌边的酒杯,冰冷凝水珠顺着指缝滴在通缉令印着的自己脸上:
“意料之中。”他仰头灌下一大口,喉结滚动间带起泡沫沾在唇角,
“看看我们这里——哪个角落没藏着被魔法部通缉的人?”
赛琳娜单手撑着侧脸,无名指转着银质魔杖,指甲在杯壁刮出细碎声响:
“那你意料到另一件事没?料事如神的奥利弗阁下。”
“什么事?”他抬眼正对上赛琳娜眼底狡黠的光,后颈突然泛起一丝凉意。
顺着赛琳娜的眼神望过去,木门被猛地推开,风铃撞出刺耳的声响。
塞西尔攥着卷成筒状的《预言家日报》立在门口,
墨绿色长风衣下摆还沾着幻影移形后残留的星砂,银质傲罗徽章别在胸口微微发烫。
他跨步时,腰间皮套中的魔杖己露出半截檀木柄——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他扫过满堂酒客,最终将灼灼目光钉在吧台角落的奥利弗身上,
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响像步步逼近的警钟。
奥利弗瞥见气势汹汹走来的塞西尔,喉间溢出一声闷叹,不自觉扶额——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看着对方将报纸重重甩在桌面,羊皮纸弹起的油墨味首冲鼻腔。
头条配图里自己的剪影被红圈圈住,与塞西尔魔杖尖泛出的蓝光交相辉映。
“你和邓布利多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塞西尔的质问震得酒杯轻晃,
“怎么上魔法部通缉令是这么好玩的事情吗?一个个争着去上去?”
赛琳娜己经斜倚在椅背上,魔杖在指尖灵巧地翻转,杖身折射的光斑随着动作在桌面跳跃。
她眼眸泛起细碎笑意,这是独属于她的“魔法时刻”——看那个总把“一切尽在掌握”挂在嘴边的少年,
如何应对西面八方的质问与危机。在她眼里,奥利弗周旋于各方势力时游刃有余的模样,
比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烟火更绚烂夺目。
此刻她甚至己经开始期待,当少年露出狐狸尾巴时,傲罗先生气红的脸会有多精彩。
“别激动!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对我们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影响!”
奥利弗快步绕过吧台,魔杖轻点,吱呀作响的橡木椅自动滑到塞西尔跟前,
“要来一杯黄油啤酒降降火?”
“意外?”
塞西尔猛地甩开他递来的酒杯,琥珀色液体飞溅在通缉令上,晕开一片墨色涟漪。
酒吧里骤然陷入死寂,原本喧闹的碰杯声、骰子滚动声戛然而止。
调酒师擦拭酒杯的动作僵在半空,几个正在玩巫师棋的酒客下意识攥紧了魔杖。
可当他们看清来人是塞西尔后,紧绷的肩膀又缓缓放松下来。
有人刻意用夸张的笑声打破沉默,骰子重新在木碗里哗啦作响,
巫师棋的银质棋子继续在棋盘上移动——但每个人的余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吧台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