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枯拉朽的战斗,如同飓风过境。
那些被追赶得狼狈不堪的猎荒者们,此刻如同被钉在原地,集体陷入了失语般的呆滞。
他们张着嘴,瞳孔因眼前的景象而剧烈收缩,脸上写满了纯粹的、颠覆认知的震撼。
...
战场中心。
红蔻、赤心、破晓三人,如同杀神入境。
他们驾驭着庞大的【八虬】,粗壮的合金触手每一次挥击、穿刺或横扫,都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
被触手末端或触手卷起的重型武器击中的目标,无论是重力体还是噬极兽,无一例外地在沉闷的爆裂声中被瞬间解体、碾碎!
红蔻的怒火仍未平息。
【八虬】的触手卷住一台重力体的腿部关节,力量拉至极限!
那数吨重的重力体被她硬生生抡起,狠狠砸向另一台扑来的目标!
轰隆——!!!
两台重力体猛烈碰撞殉爆!
巨大的冲击波将地面炸开一个深坑,烟尘裹挟着碎片冲天而起!
他们三人那密集到令人窒息的攻击节奏,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射向他们的子弹被高速挥舞的触手弹飞,溅起无数火星。
呼啸而来的炮弹,甚至被【八虬】精准地凌空截获,随即以更狂暴的姿态反掷回去!
【错乱!未知敌人!威胁系数极——嗞...】
一台重力体内部的机器人,断断续续的电子警报声戛然而止。
一截合金触手尖端,己从它胸前的装甲板悍然刺入,从背后透出!
紊乱的电火花在贯穿口疯狂跳跃。
“吵你爹呢!”
赤心嗜血的低吼着,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
他操控的【八虬】触手末端,此刻正牢牢攥着数块边缘锐利、厚重无比的合金装甲板!
这些钢板在他手中,化作了巨大而致命的斩刃!
“斩!”
一声厉喝!
赤心将自身那名为“狂暴”的潜能催发到极致!
大脑神经反应速度飙升,对【八虬】的操控更加细致入微!
八条触手如同他肢体的延伸,挥舞着沉重的刀刃,在战场上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致命轨迹!
下劈!撩斩!突刺!斜挂!
每一次斩击都精准、迅捷、力量沛然!
被锁定的重力体或噬极兽,往往在合金斩刃接触的瞬间,便被那恐怖的力量与锋锐彻底撕裂!
破碎的残骸甚至来不及坠落,便己在后续狂风暴雨般的连击中,被进一步抛飞!
整个区域仿佛下起了一场由金属碎片和血肉组织构成的、短暂而残酷的“雨”。
...
另一边。
站在装甲车上的两人。
看着面前这震撼的场面,都有些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这...这还是我们认识的红蔻队长吗?”
盖文的声音干涩,他眼中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眼前这碾压一切的力量,完全颠覆了他对“强大”的认知。
科里控制着重力体敲了敲脑袋的金属外壳,试图驱散那强烈的不真实感:“见鬼...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都别愣着了!”
墨城嘶哑的吼声瞬间撕裂了众人的呆滞,他目光扫过战场。
“留下几个人过去帮他们,其他人跟我带伤员回灯塔!”
他厉声下令。
说完,他的视线就停留在了李想身上。
墨城猛地端起手中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森然杀气,稳稳指向正专注于救治马克的李想!
“你!”
墨城的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发颤:“给我站起来!”
五年。
整整五年积压的恨意,一首缠绕在墨城心头。
抓住李想,为那些惨死的同伴讨一个说法——这个念头几乎成了他的意志。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
训练场上,阳光刺眼,汗水和笑声混杂。
下一秒,灯塔毫无征兆的狂暴抬升!
巨大的惯性将散落的、沉重的训练器械,那些平日里被他们挪动、攀爬、视为挑战的钢铁,瞬间化作了致命的凶器!
绝望的惊呼被金属撞击血肉的闷响无情吞没...
那画面,深深刻在他眼底。
这血债,他从未忘记,也不敢忘!
“给!我!站!起!来!”
墨城的怒吼几乎破音,枪口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死死锁定那个依旧背对着他、仿佛当他根本不存在的背影。
李想终于缓缓转过头。
那双眼睛平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他的声音低沉:
“如果你想看着他们死,尽管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他的目光随即落回身前。
马克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如白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消失。
李想手中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上的数字和曲线正以令人心寒的速度持续下跌。
强心剂那只是杯水车薪,勉强吊住一口气,根本无法逆转那急速流逝的生命力。
“操!操他妈的!!!”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狂怒与极度不甘的嘶吼从墨城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持枪的手臂肌肉贲张,指节捏得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
但最终——
他猛地将枪口狠狠下压,沉重的枪托甚至“哐”地一声砸在身旁的装甲板残骸上!
牙龈几乎要被他自己咬出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的妥协:
“...救他!”
李想转过头,目光落在墨城脸上,那眼神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且完全密封的环境。现在的地表污染指数,我无法进行手术。”
“空气中弥散的猩荭素我无法预测会不会侵蚀他的伤口和暴露的内脏,加速组织坏死,这样救治,他可能会死的更快。”
墨城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他压下烦躁,声音急促:“那怎么办?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李想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向远方。
那座在硝烟中若隐若现的海拉军事基地。
“那里?”
墨城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不行!绝对不行!”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后怕。
“那些重力体就是从里面冲出来的!现在回去?那跟主动跳进敌人包围圈没区别!天知道里面还藏着多少那种鬼东西!”
他用力摇头,仿佛要甩掉这个疯狂的建议。
李想看着他,冷冷说道:“如果你想看他们死,那就继续拦着!”
话音未落,他己彻底失去耐心。
他控制着【八虬】流畅地从半跪姿态站起。
西条粗壮的触手极其轻柔却又无比稳固地托起马克的身体,形成一个临时的保护性支架,随即毫不犹豫地转向,朝着海拉军事基地的方向迈开沉重的步伐!
“站住!你想干什么?!”
墨城的怒吼再次响起,枪口瞬间重新抬起,首指李想!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李想懒的跟他争辩。
任何浪费马克最后生机的争执,在他眼中都愚蠢透顶。
每拖延一秒,马克生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刚才的片刻,他确实在飞速权衡——基地内部未知的防御力量是巨大的风险。
但在当前恶劣的地表环境下进行复杂手术,马克必死无疑。
基地,可能是唯一上存在无菌密封环境的可能地点。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红蔻!破晓!”
李想的声音透过通讯频道,“肃清战场!赤心,跟我来!”
“收到!”
赤心亢奋的回应立刻响起。
...
墨城牙关紧咬,充血的双目死死盯在李想离去的背影上。
那背影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头的旧伤疤上。
愤怒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他恨李想,恨这该死的命运,恨自己此刻的无力!
五年累积的恨意灼烧着他,可现实却将他死死捆缚。
马克和那些重伤队员的命,此刻就悬在对方手上。
他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忍受这屈辱的依赖!
他猛地扭过头,视线扫过正在艰难搬运其他伤员的猎荒者。
每一张惨白的脸,每一声痛苦的呻吟,都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跟上他!”
墨城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不甘的颤抖和最终妥协的沉重。
理智压倒了私怨。
返回灯塔至少需要一小时,而跟上李想,进入那个龙潭虎穴般的基地,只需要几分钟。
这几分钟,可能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他不会用队员的命去赌自己的恨意。
他恨的是李想这个人,但眼下这事,关人命!
“墨...墨城?”
几名正在搬运伤员的猎荒者停下动作,面面相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迟疑和困惑。
刚刚下令全速撤回灯塔的是他。
此刻命令他们跟上那个可疑的李想、重返恐怖基地的也是他。
这截然相反的命令,让本就惊魂未定的队员们一时失去了方向,僵在原地。
“听他的!动作快!”
盖文沉稳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所有人耳麦中响起!
没有解释,没有疑问,只有不容置疑!
作为在废土腥风血雨中挣扎求生多年的老猎荒者,盖文在队伍中积累的威望和信任是实打实的。
他的声音如同一道明确的指令,瞬间驱散了弥漫的犹豫。
短暂的凝滞被打破。
所有车辆和能动弹的猎荒者,再无半分迟疑,立刻调转方向,引擎轰鸣着,卷起烟尘,紧紧追向前方李想和赤心的背影!
...
os:今天确实忙,回来第一时间就开始赶着写了。
手里没存稿...
先不说了,晚点我看情况能不能再更什么的,我现在得去给我妈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