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阮棉棉命不该绝,在去阎王殿的路上,愣是被家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家庭医生带着团队好一通检查,确认阮棉棉除了水喝得有点多之外,没有生命之虞,昏迷一阵子就会醒来。
医生给她吊了几瓶消炎针,防止肺部感染发炎。
惊动未定的阮家众人坐在阮棉棉床边。
眼里有心疼,有愧疚,有悔恨和自责。
更多的是后怕。
气场强大的阮爷爷开始马后炮:
“得亏我说不要沉溺纸版这种没有营养的娱乐,及时阻止你们继续玩下去,不然……”
他锐利的眼风扫过各位家人,“哼!后果你们自己想去吧。”
哥哥阮战枭不留情面戳穿爷爷,“您是输不起耍赖,大家才散席的。”
您若是赢了,估计得让家人陪着玩到天亮。
到那时,我们家棉宝,应该就……永眠了吧?
想想就后怕。
阮断弦心里应和:就是!
爷爷吹胡子瞪眼:……不孝子孙,不知道给老子留点面子!
爸爸瞪了阮战枭一眼,“没大没小!敢跟爷爷顶嘴?”
爷爷面色凝重,但由于心里愧疚,对于阮战枭的揭短,他未作争辩。
他以不容置疑的威严,铿锵有力宣布家规:
“此次棉宝以差点丧失生命为代价,给我们阮家敲响了一记沉重且惨痛的警钟。鉴于此,我今日郑重宣布:
自即日起,凡我阮家上下,严禁出现纸牌、麻将之类有损心志、虚耗光阴的娱乐之物。
此规不可违,违者……必当严惩!”
这么多年来,阮家始终心怀愧疚,如芒在背。
愣是没敢把这桩失职之事向司家人透露分毫。
想那司家,将自家小女儿养得白白嫩嫩,漂漂亮亮,宛如明珠在握。
结果回到他们家不过短短一夜,竟然差点把娃送进阎王殿,重新投胎!
如此失职又蒙羞的事,阮家众人又怎么有脸往外说。
哪有脸说?
也不敢说。
他们深知司家大少爷司擎亦对阮棉棉宠爱至极,视若珍宝。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反目成仇事小,估计还会提刀上门讨要说法。
所以,首到如今,司擎亦仍旧蒙在鼓里,浑然不知十三年前那个月圆风急的元旦之夜。
他险些未婚丧妻……
待司家众人结束旅程归来,阮家长辈们又要投身到祖国繁荣富强、添砖加瓦的伟大事业中去。
而阮棉棉也将再度回归司擎亦温暖的怀抱。
这一次,阮棉棉再见司擎亦时,全然没了往日的活泼俏皮。
往昔一见到司擎亦就欢天喜地、蹦蹦跳跳扑进他怀里的小丫头,此刻却像霜打的小茄子,萎靡不振,蔫了巴叽。
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眼神呆滞木讷,目光黯淡无光,浑身上下透着无尽的疲惫和哀伤。
她的小脸儿苍白如纸,嘴角微微抽动,隐隐有抑制不住的委屈从泛红的眼眶溢出。
当阮棉棉的视线与司擎亦的目光交汇的刹那,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决堤,脸上满是生离死别的悲怆,以及劫后余生的委屈和酸楚。
她张开双臂,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寻求庇护,软软糯糯喊了一声“亦哥哥。”
乌黑乌黑的大眼睛里泡着两汪眼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决堤。
“宝宝。”司擎亦疼惜的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温柔地揉着她的小脑袋,轻声细语地哄着,“怎么苦着一张小脸呀?是想亦哥哥想得厉害啦?”
阮棉棉偷偷瞥了眼身旁那些血浓于水的阮家众人。
只见他们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她对视。
那模样,活脱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本着人艰不拆的原则,阮棉棉柔柔弱弱点头。
“嗯,想亦哥哥了。”
阮家人暗自松了口气。
司擎亦瞧着阮棉棉无精打采的可怜模样,心疼坏了。
他眼神淡淡扫过阮家长辈,虽未言语,但那冷淡的表情和疏离的目光,大有责备他们没有把阮棉棉照顾好的意思。
在安慰阮棉棉时说的话,故意藏着意味深长的意思:
“宝宝乖,是亦哥哥不好,以后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无论去哪,都会带上宝宝,好不好?”
阮棉棉听了司擎亦贴心窝子的话,委屈劲儿更浓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声音带着哽噎的哭腔:“嗯……下次亦哥哥记得带上宝宝。”
她心里暗暗在想:
亦哥哥下次再不带上她一块出去,长大就没老婆了。
当阮棉棉的小脑袋触碰到司擎亦颈侧那瞬间。
他敏锐的察觉到怀里小家伙的异样。
眉心紧蹙望向阮爸爸,“阮爸。”
阮爸爸心口猛地一沉,“啊?”
司擎亦口吻稍带责问:“宝宝这几天在家里是不是感冒了?小脑袋有点发烫。”
阮家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别处,谁也不敢对上司擎亦清明坦荡又犀利审视的目光。
阮爸爸硬着头皮,伸手摸了摸阮棉棉脑袋。
强装镇定说:“棉宝是……是有点感冒了。”
心里却忍不住感叹:
阿亦这孩子不愧是司氏财团未来的接班人,洞察能力敏锐不说,气场还过于强大。
司擎亦心疼的亲了亲阮棉棉微微发烫的额头。
语气又冷了几分,“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司妈妈一听阮棉棉感冒了,心疼得不得了,赶忙从司擎亦怀里接过阮棉棉。
柔声说话:“棉宝,司妈妈抱你进去玩,亦哥哥给你买了好多好玩的玩具和好吃的零食呢,我们一块去瞧瞧?”
阮棉棉乖乖钻进司妈妈怀里,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
奶声奶气说:“谢谢妈妈~~~”
司妈妈朝阮家众人礼节性点点头,便抱着阮棉棉头也不回的走进客厅。
“呵呵。”阮爸爸老脸发烫,赶忙岔开话题,“阿亦啊,阮爸爸有件事想麻烦你。”
司擎亦收回一首追随阮棉棉的目光,看向阮爸爸。
神色淡然说:“阮爸爸您请说。”
“阿亦啊,阮爸希望你这周抽个空,务必教会棉宝游泳。”
不知内情的司擎亦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阮爸爸为什么突然如此着急让阮棉棉学会游泳。
“这么急吗?我这段时间有点事要处理,能不能推迟到下周?”
阮爸爸脱口而出:“不行!”
司擎亦微微一怔:“?”
阮爸爸也察觉到自己反应过于激动。
他连忙往回找补:“阮爸的意思是,棉宝都己经七岁了,再大些,学游泳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无论身体协调性还是领悟能力,现在是最佳时段。”
司擎亦略一沉吟,觉得阮爸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便答应下来,“行,那等宝宝身体好些,我就教她游泳。”
阮爸爸脑海里不受控制,又闪过自家小闺女元旦之夜飘在泳池里的小背影。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司擎亦见状,关切地问:“阮爸,您冷吗?”
“不,不冷。”阮爸爸尴尬地笑了笑,遂又提出新的要求:“阿亦啊,关于棉宝学游泳这事,你得上点心,一定要把她教得特别厉害才行。”
司擎亦微微皱眉,心里总感觉今天的阮家人有点怪怪的。
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问:“依阮爸的意思,什么程度才算厉害呢?”
阮爸爸想都不想就回答:“世界冠军!”
司擎亦:“……”
“阿亦啊,阮爸这周想让你抽个空,无论如何都得教会棉宝游泳。”阮爸爸一脸急切,语气中满是恳切。
望着男孩微皱的眉头,还有那张帅气脸庞上渐渐浮现的为难之色,阮爸不楚想到自家孩子的智商水平,心里清楚让棉宝成为世界冠军那样的水平,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他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在任何恶劣环境下都具备自保的能力就行。”
司擎亦颔首承诺,“那没问题。”
阮爸爸欣慰的拍拍他肩膀,“阿亦啊,棉宝交给你,我们很放心。”
其他人纷纷附和:
“对对对,一百个放心。”
“阿亦你费心了。”
“辛苦阿亦了。”
司擎亦心里对阮家其实存有几分不满的。
毕竟阮棉棉回家才几天就感冒了,他觉得阮家对宝宝的照顾不够上心。
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冷淡了些,“阮爸您别客气,照顾好宝宝本就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阮爸爸听了,有种被无形打脸的火辣感。
他尴尬的干笑两声:“……呵呵,阿亦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