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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讲过了，但是可能很多人都没放心上，那我今天就再讲一遍，起外号可以，带侮辱人的，带恶意的，一律不行，能听懂吗，带侮辱人的！什么叫带侮辱人的，就是你嘴里叫出这个外号的时候你心里的念头是不光彩的，带着其他揣测的，这就是侮辱人的！”
“平时我太惯着你们了是吧，什么都是民主人格自由平等，所以忘了你们的身份是学生我是老师？
以前叫我王炸，现在叫我皇上？叫我西个石？叫我背多分？挺有想法呀你们？想全部充军去宁古塔吗？”
下面默默竭力忍住不笑的学生们：“......”
咳两声，再给发到这边过道来的课代表道歉：“再来说说我的问题，那天讲课的时候兜了一把程平同学的下巴，是我太忘形了，冒昧了，即使他的成绩他的脑回路太漂亮太深得我心，也不该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让大家引起误会，给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有毒小说看多了的人 ，提供不良素材，给你们意淫的空间，咳咳，在此郑重道歉，深表歉意，程平同学，是老师造次了，对不起了。”
程平同学不说话，埋着的头抬起来，忽然来了气性，一张一张掷于各个桌前。
到一个调皮蛋面前，试卷摁下去时没注意碰倒了人家桌上的水杯：“......宠妃不开心了。”
“陶华阳！”
石磊把书背敲在桌上：“陶华阳陶华阳！”
那秀逗也是，马上站起来冲了红脸的程平一鞠躬：“请程，课代表恕罪，奴才冲撞了代表，罪该万死，请代表饶命。”
“.......”这一下，连课代表自己也有些绷不住了。
“啧——你说你们，怎么想出来的。”一面说一面瞧课代表的脸，看崽子貌似总算把这口委屈掷出来了，石磊也总算可以放心了：“看看课代表每天都为你们付出了什么！有问题找他随时给你们解答，试卷给你们发，作业给你们收，我不在的时候课给你们上......比我这个班主任还像班主任。”
好像真是如此啊，一下把自己都说惭愧了：“谁去问他问题他没有耐心解答？他有过拒绝你们的时候吗？还这样的对他，有心吗你们，长心了吗你们，洗洗脑子行吗？网上追个CP，看谁都CP，入魔了你们！叫也行了，还有那些，那些，什么话，怎么说要我讲出来吗？我都不好意思点你们，这样小就能造这样的黄谣，吃什么了你们！人家这么对你们你们这样对他？把心都掏出来我看看是不是全黑色的！”
“课代表对不起......”教室里先稀稀拉拉的响起来，很快整整齐齐的，再不知谁弱弱叫了一声宠妃对不起，然后就变成整齐划一的中宫娘娘对不起了。
“又开始了是吧......给我好好叫。”好了好了，终于可以不再板脸了，我明明立志要做一个开明温柔的男老师：“都给我记住了！下次谁再这样奚落嘲笑恶意侮辱人的，掌嘴！拖慎刑司！”
“好了，现在可以叫我皇上了，各位文武大臣，上朝。”
话落，教室里的氛围就彻底轻快起来了。
从五班教室的靠讲台的窗户看出去，像有件蓝白色的衣服掉下去了，那个窗口斜对着另一栋办公楼。
石磊老师的试卷还没讲到第二题，外面忽然热闹起来，楼下好像有许多声音在喊，很快，好像整个学校都在喊了。
声音都在窗户那边，五班里靠窗户的同学也开始朝外张望，老师抖了两下试卷，把伸出去的小脑袋抖回去，他再自己支身体探出去看，这时学校里热闹的声音更响亮了。
主楼和两栋副楼呈山字结构，中间二楼和西楼有主楼通往副楼的连廊，主楼是山的中间笔，但山的两边靠后，短且粗，也像一起小小的竖心旁。竖心旁的前面是大操场，后面是草坪，花坛，跑道，一个乒乓球场，和围墙。越过几层楼窗户里伸出去的脑袋，现在那底下的草坪上躺着一个学生，这么高的位置还能看到她脑袋后面的血，有几个老师往那里跑去了，石磊一下认出来那个躺在地上的学生，西班的胡丽娜。
明目张胆说喜欢他，到处扬言在追他的女学生。
初三西班的胡丽娜跳楼摔死了， 把平湖九中的地炸开一个坑，也一下把全校师生炸裂了。
“通知死者家里了吗？”警察很快介入，学校后方的这一块全部被围起来，法医正在对尸体做检查，考虑到影响问题，胡丽娜马上要被转移到学校外面的其他地方去。
“通知了，但是暂时来不了，说爸妈在外地上班，那是她的班主任。”年轻警察把手一指，伸向外围的李荷香。
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于是带着新手徒弟走到李荷香这边来，她身后还有几个学校管理方面的教职人员。
“你好，你是死者的班主任？”警察亮了下口袋里的证件。
死者。这称谓一下把李荷香彻底拽往另一个陌生残酷的世界，分明早上自习的时候她还鲜活的坐在阳光温暖，生机勃勃的教室里，忽然她就成了死者，躺在血泊里， 失去生命，再没有比这更冰冷的称谓了。
“呃对，她是李荷香老师，语文老师，是这个，西班的班主任，这个学生的班主任。”身后的年级教导主任郭民兴站出来说话，又指了指自己：“我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我姓郭。”
“你好。”警察便同他点了点头，再去看向没缓过来的班主任：“当时是你在上课吗？“
这样，小徒弟就把教导主任和其他人带到稍远的地方去了解情况了。
“不是我，我在办公室。”李荷香早自习时在教室里批改完了最后几份试卷，跟周美琳谈完了话，上完了洗手间，正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这个学生平时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跟同学的关系如何，这些你都有了解吗，还有她父母都在外地？”身后又来了一个小警察，像做记录的。
“......对，平时是老人在带，她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