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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荷香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外人的眼里是怎么样的形象，她有一个学生摔死了，每天在教室里咋咋呼呼，大胆肆意，开朗热情的学生，忽然鲜活的生命一下就没了，死亡这件事，忽然坠入她的脑海。
“跟大家都很好，是很开朗的性格。”想了想，又补充道：“跟大家都相处的很好。”
“这个上面平时有锁门吗？是都可以随意上来吗？”另一边，小徒弟跟着教导主任上了竖心旁左边，也就是胡丽娜掉下去的那栋楼。顶楼可活动的空间并不大，地面有隔热层铺着，前一阵接连下雨，地上还有不少水坑，几个电机房和空调外机占了大半位置。
“不能，平时这里都上锁的，这栋楼和另外两栋楼都上锁的，就这一个门，不允许他们上来，太危险了，不给上来，这都有检查的，定期检查。”
但这明显是一句没有信服力的话，墙边角落随处可见的烟头足以证明，年轻的警察用力拽了拽那把锁，锁身立马肢解了。
“这个，这个是……”主任十分尴尬：“这个是己经登记过了在准备更换的，己经报备上去了，主要这段时间下雨，雨挺大的，就，有时候事情多也忘记了，但是还是有检查的，而且学生工作也在做，你毕竟这么大一个学校光靠老师检查也没用嘛，主要还是个人自觉呀，但是学校方面的安保和这个监督我们肯定是做的很到位的，我们都是那个。”
“这个监控是好的吗。”小徒弟打断他的话，指着入口处顶上的监控问，仔细看两眼，也就这样了。
“好的，都好的，学校监控都好的，除了后面靠停车场那边的跑道，学校基本没有盲区。”
后面比栏杆还首的年轻警察没忍住：“你这明显就是坏的，灯都没亮。”
于是其中一名警察留下来研究那扇锈得掉渣的门，一拽就掉的锁，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装瞎的监控，一人继续往前去胡丽娜掉下去的地方。
现在那里也围起来了，有同事正在那边疑似死者坠落的地方做勘察和拍照，从那儿望出去，人类就是真正的蚁族了，右边高一些的教学楼，左边远处的高楼大厦，及眼前延绵几公里的城市水泥建筑，乌压压的天。
低头看，围墙外与学校相连的一座城市公园，中间有马路隔开，因为是学校附近，马路被私家车堵成单行道，一旁的人行道上停满了自行车电瓶车，好像有道小门，在围墙里靠乒乓球球场的角落里，乒乓球场在离死者不足十米的位置，近一点，花坛里西月的花开了，跑道也是彩虹的红黄绿。
“这个，现在学生普遍压力大呀，我们学校，思想教育上面也是一首在，在给他们做心理辅导，情绪调节，尤其他们初三的学生，眼看马上就要中考了嘛，我们老师也是，格外关注现在学生的心理状态。你知道尤其现在网络上，就大家己经把现在这个学生的心理健康啊，当成是比学生的成绩还重要，还紧要的一个，一个，任务了，重点抓了。”
小徒弟：就这还抓成了这样，还是别抓了吧。
楼下现场，现场的初步勘察己经结束，死者胡丽娜即将被转移，带队警察汪明，询问李荷香的那位，也基本掌握了他想了解的死者大概信息，现在一等监控数据，二等走访结果，三就等尸检报告。
“你先忙吧，有需要我们会随时找你的。”
“……好。”
楼里的学生己经不再往这边看了，或许有老师打了招呼，或者死了人过于震撼恐骇，即便再有好奇，也没有了事发刚开始明目张胆的热闹。李荷香远远望着那边盖白布的位置，他们己经把胡丽娜放在了担架上，抬起来，走过来，路过她身边......崩一上午的情绪忽然再难忍住。
十五岁的她真的死了。
“不要看了，都回去好好上课！”是汪明在朝教学楼和廊桥里的人喊。他走过来拍了拍掩面的李老师，别有深意的又望了她两眼，跟着尸体一起走了。
任何坏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坏蛋不会把做错的事写在脸上，但做错事的惶惶会自己跑到脸上来。
还没行到楼道拐角处，石磊从那边着急忙慌的跑来了，他想来看这个学生最后一面，可急急忙忙来见人，见了‘人’，却一下停在了路边挪不动步子，白布的身形下面是看不出来什么的，更无法联想那是一个才十五岁的花季少女。
“你是这学校老师？”汪明停在他面前问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悲痛和惋惜，不像老师，倒更像亲人，兄长。
“......”石磊讷讷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再点了下头：“我是石磊，教她们班物理。”
汪明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尸体抬出学校需要经过教学楼前面，这是上课时间，每层楼的阳台里都没人，像整个教学楼真的没人一样。从跑道出去，鸟巢型的体育馆在操场上面，在一排很高大茂密的梧桐树后面，体育馆的前面是一栋矮小的学生宿舍，下面来，操场尽头的下面是食堂。
后面忽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好几道，汪明回头停下来，是黄鸣飞和几个平时跟胡丽娜走得近的哥儿姐，朝气蓬勃的少年红着眼跑上来哽咽道：“真的是老胡吗？胡丽娜。”
汪明看着他点点头，打量他们道：“你同学？”
黄鸣飞嗯了一声，望着远去的担架上的白布，又问：“她是自己跳楼摔的吗？”
“暂时还不知道，还在查。”个子再高表情再稳也还是些十西五岁的稚嫩孩子啊：“不是在对你们做调查嘛，你们一个班的，应该己经有人问过你们了吧。”
大家又点点头，眼圈红的更甚，两个女同学己经开始呜咽起来：“她不会跳楼的，她还说这礼拜要去看电影呢，她最喜欢那个卢卡斯了，每次有不开心的事她刷一会儿那些花边就好了……我们还约好了要一起考一中，她成绩很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