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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觉得自己像个在寒风里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那扇门“砰”地一声关上，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憋着一肚子火想找根子撒，结果人家正眼都没给他一个，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他许大茂是谁？红星轧钢厂唯一的放映员，走到哪儿不是被人前呼后拥，一口一个“许哥”地叫着？
凭什么在这个破院儿里，在这个泥腿子出身的根子面前，活得像个三孙子？
他躺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娄晓娥那张越来越冷漠的脸，和根子那副油盐不进的死人相。
他越想越气，猛地从床上一挺身坐了起来。
不成，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他决定动用自己最大的“武器”——人脉。
他要玩阴的，玩狠的，一下就把根子给按死！
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厂保卫科的李副科长。
就在许大茂摩拳擦掌，盘算着恶毒说辞的时候，根子家里，半透明的系统界面上，一个血红色的警告框无声地弹出。
【警告：检测到针对宿主的官方恶意调查企图，信息源：许大茂。威胁等级：低。】
紧接着，下方出现两个选项：【信息反制】或【物理规避】。
根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思维中首接选择了前者。
规避？那是弱者的选择。对于一条追着你咬的疯狗，最好的法子不是跑，而是一棍子打断它的腿。
【信息反制启动……正在调取红星轧钢厂内部网络数据……】
数据流如瀑布般闪过，一份文件被精准地提取出来。
《关于放映科重要宣传资料遗失事件的初步报告》。
报告内容很简单：三天前，放映科仓库丢失一卷重要宣传影片拷贝。根子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当晚值班人员，许大茂。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数据分析中……目标人物：许大茂。行为模式匹配……存在监守自盗前科记录……综合判定，其作案嫌疑度高达92.4%。】
根子嘴角微微上扬，弧度冰冷。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换了身最体面的衣服，头发抹得油光锃亮，首奔轧钢厂保卫科。一见到李副科长，他酝酿了一路的悲愤情绪瞬间爆发，眼圈一红，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
“李哥！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他拉着李副科长的手，声音抖得像冬天里的筛子。
李副科长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端起搪瓷缸子吹了吹茶叶末儿：“怎么了这是？火烧眉毛了？”
“比火烧眉毛还厉害！”许大茂一拍大腿，“我们院儿里，出了个邪门儿的主儿！一个叫根子的，来路不明，天天在家倒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那排场，嘿，王厂长见了都得咂摸咂摸味儿！
这人，有大问题！”
与此同时，根子家中。
他看着系统界面上，许大茂的实时动态，就像在看一场蹩脚的独角戏。
他对着系统下达指令：“连接厂长办公室电话线路，准备模拟信号。”
保卫科里，许大茂的控诉还在继续，他开始添油加醋地攻击核心：“李哥，您是不知道，他拿那些个玩意儿腐化我们院儿里的人，连……连我媳妇娄晓娥都让他给带歪了！
我瞅着啊，晓娥就是让他那套给迷了心窍了！这叫什么？这就是资产阶级那套香风毒雾！”
根子看着这一幕，平静地对系统下达了第二个指令：“以‘关心工厂财产的老工人’身份，将‘许大茂可能偷窃电影拷贝回家’的信息，发送。”
【信号发送完毕。】
李副科长听完许大茂的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他当然不全信许大茂的鬼话，但这事是个由头。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行了，你说的这个事儿，我心里有数了。
我们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这样，我明儿一早就带人上你们院儿里‘瞧瞧’去。”
“得嘞！谢谢李哥！您真是我们工人阶级的保护神！”许大茂千恩万谢地走了，仿佛己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傍晚，根子锁好家门，一抬头，恰好碰到要去学校开会的阎埠贵。
“三大爷，忙去啊？”
“是啊。”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正要走。
根子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三大爷，跟您说个事儿，您可千万别外传。”
阎埠贵一听这话，那对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度堪比根子家的电灯泡，脚也跟钉在地上似的挪不动了：“什么事儿？你说，我这人嘴上带把门的，严实着呢！”
“我听说啊，咱们厂里最近丢了挺重要的东西，好像是……电影拷贝儿。
上面忒重视，正查呢。这事儿要是查出来，那责任人可是要倒大霉的。
工作丢了都是小事儿，搞不好得进去蹲几年号子。”
说完，根子冲他点点头，走了。
阎埠贵站在原地，脑子里正打着那算盘。
电影拷贝儿？许大茂？他想起前几天许大茂还神神秘秘地问他有没有门路处理点“好东西”。
他瞬间感觉自己掌握了天大的秘密，心里痒痒得不行。
夜里，娄晓娥忧心忡忡地找来。
“他今天去找保卫科的人了。”她声音里透着紧张。
根子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转身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拈了几片干花放进杯里，冲上热水。
一股从未闻过的清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尝尝。”他把杯子递给她，“安神的。”
娄晓娥接过，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让她纷乱的心绪平复了些许。
“他会得逞吗？”
“不会。”根子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窗外的夜色。
他转过头，看着娄晓娥：“许大茂这种人，总觉着自个儿门儿清，拿别人当傻子。
他不知道，他那点儿小算盘，早就让人看透了。”
“甭担心，明儿啊，有热闹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