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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晨光犹被重重纱帷挡在殿外，春芜苑内一片静谧。帷帐之中，熏香未散，暖香犹存。
萧凛之先醒了。他睁开眼时，沈知微正蜷在他怀中，乌发散落，颈项肩头遍布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她睡得极沉，小脸埋在锦被里，只露出一点微红的鼻尖，呼吸轻浅而均匀。
他怔怔望着她片刻，眼神深沉中带着几分柔软。她睡得太安稳了，小小一团偎在他怀中，像只刚洗过澡的猫儿，乖巧又惹人怜爱。
他抬手，指腹轻轻滑过她脸侧，那触感细腻得几乎叫人不忍离开。唇边不自觉扬起一丝浅笑，眸光却逐渐暗了几分。
视线下移，落在她胸前微微隆起的曲线上，昨夜曾数次覆上唇齿的地方。那柔软的触感还鲜明地记在他掌心，此刻就这样搂在怀中，他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揉了揉。
那对柔软差不多盈满一手，他眼神一暗，动作却格外轻缓克制，仿佛怕惊扰了梦中的人儿。片刻之后，手指又不自觉收紧了些——昨夜亲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竟还是觉得不够。
他低头看她酣睡中的模样，喉结轻滚，心头浮出些隐秘的念头：不够圆润，还是太瘦了些。
“得再补补才成。”他在心底喃喃自语，嘴角带着点笑，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一般，“下回让膳房加几道……专补的。”
魏远守在外殿，听见寝殿内有了动静，便轻手轻脚推门进来。正要行礼，却被萧凛之抬手制止。
“莫出声。”他低声吩咐，“叫小厨房备些清润的膳食，等她醒了再送进去。”
“是。”魏远领命，声音也压得极低，“陛下今日要早些启驾，是否需传太监伺候更衣？”
萧凛之颔首，却未立刻起身，而是低头在沈知微额角轻轻一吻，这才小心将她从怀中挪出些许，用锦被裹紧她的肩膀。
“别吵醒她。”他起身更衣时仍不忘交代，“春芜苑的宫人，都叫她睡足了再动。”
魏远替他披上玄色蟒纹常服，佩上玉带，低声笑道：“陛下今日气色极好，是沈才人调养得宜。”
萧凛之垂眸拢袖，语气淡淡：“她娇气，受不得折腾，昨夜怕是累着了。”
魏远垂首掩笑，不敢多言，只觉这春芜苑的沈才人如今确实圣宠无双。
临出门前，萧凛之走至床前最后看了她一眼。帷帐掩映中，她仍沉睡着，唇色嫣然，似还带着昨夜余韵。
他看了一会儿，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外头朝钟渐响，曙光透过天边云翳，映得宫墙金瓦微微泛光。春芜苑却仍是一室静好，仿佛全宫的晨光，都不及她床榻边的一缕安眠来得柔软安宁。
———
阳光穿过雕花窗棂，洒在绣着牡丹的罗帐上，斑驳一片。室内静谧温暖，帷帐微曳，尚有余温未散。
沈知微缓缓睁开眼，揉了揉眼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却发现屋内无人打扰，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下意识看向窗外的光色，不由得一惊：“这都日上三竿了，阿桃，你怎的不叫我起身？”
阿桃端着热茶走进内室，一见她醒了，便笑得眼睛弯弯，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调笑：“姑娘今儿是贵人身子，自是该多歇歇。奴婢哪敢不听圣上的吩咐？”
沈知微怔了怔：“皇上吩咐？”
“是啊。”阿桃将茶盏递上，又压低了声音：“今早陛下更衣前还特意叮嘱我们，都别吵醒您，您昨夜‘辛苦’了，今儿要好好养着。”
这话里分明藏着几分暧昧意味，沈知微才刚醒神，脸颊就“腾”地一红，还未来得及开口，阿桃己忍不住掩唇轻笑，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隔墙有耳，却又故意说得她听得清楚：
“奴婢可不是胡说的，昨儿夜里那动静，整个春芜苑上下哪个没听见？偏您自己睡得死，半点没察觉。连外头在花圃扫落叶的小宫女都红着脸说，皇上那叫一个……啧，整夜都没停过，怕不是想要姑娘的命呢。”
阿桃一边说，一边用扇子遮了遮脸，笑得肩膀首抖，眼角眉梢满是促狭。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沈知微羞得脸几乎能滴出血来，赶紧捂住耳朵，低低叫了一声，连脖子都红透了。
她伸手想去拿枕头砸阿桃，却被对方灵巧地闪开。阿桃躲开后，笑得更欢，语气半调侃半打趣：“奴婢可什么都没编，昨儿陛下那力气……啧，都快把床板给震散了。姑娘你小声点喘都不行，那会儿奴婢守在外头，只觉耳根子都快烧起来了。”
“阿桃！”沈知微羞得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捶了她一下，声音软软的，却毫无威慑。
阿桃嬉笑着避开：“奴婢不说了不说了，姑娘饶命！不过昨夜皇上那般疼您，可真是前所未有，宫里几个做贵妃的都没享过那福气，奴婢都替姑娘高兴呢。”
说到这里，她眼神一转，笑得愈发暧昧，“依奴婢看，咱们姑娘这身段，柔若无骨，偏还生得这般饱满……昨夜奴婢远远一瞧，皇上那双手啊，怕是舍不得松开。”
沈知微此刻己羞得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只能狠狠拽了被子将自己包起来，嘟囔道：“你……你再说，我就撵你出去！”
阿桃却笑得更灿烂，放下手中衣物，仍是嘴甜如蜜：“姑娘这模样，才最招人疼。不信您照照铜镜，脸红得像刚蒸出来的荔枝，还敢说自己不欢喜？”
阿桃见她羞得缩进锦被里，便也不再多逗，只温声道：“姑娘快些起身吧，奴婢来服侍您更衣。”
沈知微终于慢吞吞从被中探出头来，刚一坐起身，锦被滑落肩头，露出如玉的锁骨——上头竟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红痕，有浅有深，沿着颈间一路蔓延而下，像极了春日绽开的桃花，娇艳得令人移不开眼。
阿桃瞧见，倒抽一口凉气：“姑娘这……”她凑近些，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怕不只是疼爱，简首是要把您捏进骨子里了。”
沈知微低头一看，果然从颈项到胸前，甚至手臂内侧，全是昨夜留下的痕迹。有些是吻印，有些是指痕，还有几处浅浅的齿印，宛若宣誓主权般烙在她肌肤之上。她顿时又羞又窘，连耳垂都染上一层薄粉。
“这…这可怎么见人……”她嗫嚅着，慌忙拢紧衣襟，眼中浮出水雾，带着几分懊恼与娇怯。
阿桃轻咳一声，忍笑道：“姑娘怕是这几日都别穿轻薄衣裳了。陛下昨夜那般情深意重，奴婢瞧着啊——不是想要命，是怕这宠爱藏不住，恨不得全宫都知晓。”
沈知微脸更红了，含羞瞪她一眼，却也没再反驳。
她手抚着那一片片痕迹，温热的指腹所及处，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炽热的气息。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声声低哄、一次次亲吻，还有他在她耳边呢喃的话语，像是还未散尽，柔柔缠在心头，叫人怦然心动，又无所遁逃。
“真是……胡闹。”她低声嗔道，却带着掩不住的柔情。
沈知微指尖轻触那些痕迹，触感微烫，仿佛还残存着昨夜他唇齿间炽热的温度。她本能地想遮掩，却又忍不住轻轻按住那几处更深的吻痕，像是要把那份记忆压进心底。
昨夜他太过炽热，炽热得不像皇帝，更像是一个迷了心智的男人。
可她偏偏不恼，甚至在这片刻宁静中，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悸动。
他到底是帝王，掌天下权柄，却能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说“香得叫人舍不得放手”，说“想将她揉进骨血里”……
沈知微怔怔地想着，手却不自觉覆上小腹，那里隐约还残着些微酸软，而脑海中也莫名浮现出昨夜他伏在她耳边的一句玩笑：
“补药得慢慢吃……你这身子，怕是要补上好些时日。”
她羞得浑身发热，却又止不住心头那一点甜意悄悄泛滥。
原以为，他不过是见色起意，可昨夜之后，他细致的体贴，温柔的哄宠，甚至是清晨临走前那一句“莫吵她睡”，都叫她的心渐渐失了防。
这份宠爱太浓，浓得像蜜，甜得叫人陷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她忽然有些怕，又有些贪。
怕这宠不过一时，却又贪他每一个拥抱、每一句低语、每一夜沉溺的温柔。
沈知微低低叹了一口气，睫毛轻颤，将情绪藏进眼底。可那眼角眉梢的一丝柔媚，却怎也掩不住。
她是真的……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