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时间。”青颜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说出拒绝,醒来以后脑子转的太快,此时她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缕缕疲惫。
“我会等待你愿意与我成亲的那天,无论多久。”蓝阳不是不懂,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可他就是等不及与她同床共枕、白首不离,“不过,我祈求你别让我等得太久。”
蓝阳等青颜睡下后,才在白泽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白泽素来不去掺和旁人的情感纠葛,可他自来到地府后,就亲眼见证蓝阳一次次表白,一次次被拒。他知道,青颜心里记挂着别人,若非为了她那凡人之身的心上人,也不会酿此大错,成了如今的模样。
方才蓝阳篡改事实,脱口而出青颜是他的爱人时,白泽就想过要出言制止。
一个谎言只能用另一个谎言来掩盖,他不赞同蓝阳趁虚而入的做法,迟疑一瞬道:“蓝大人,你蒙骗青大人的行为,属实有些……”
蓝阳解开沾血的外衫递给白泽,见他想说又不忍心说的样子,好笑道:“有些小人行径?”
“蓝大人,我并非指责您,只是担心这谎言一旦开始,便难以收场。青大人若得知真相,恐怕会对您失望。”
做人的那些年,他深切体会过什么叫做恶果自食。没有哪个谎言是能欺骗到底的,被戳穿的那一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形同陌路。
蓝阳感受得到他是好意,也明白他说的话是对的。他掀开被子躺入床榻,再一次感叹还能活着真好。
他侧头对守在榻旁不走的白泽道:“我明白你的顾虑,白泽。但青颜对我有心结,我必须解开。她会失忆,或许也不完全是坏事,也许更是契机。她的心里有我,只是她自已还未察觉。我愿意等待,直到她亲口承认她的心意为止。”
白泽叹了口气,既然蓝阳认定了要这么做,再多言也无益。他接过蓝阳的外衫:“蓝大人,您休息吧。明日我再来探望。”
白泽路过青颜的居所时,忽地想起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考虑到青颜已经睡下,急忙悄悄地闪身进屋:“阿禾,我回来了。”
被定住的邬禾仍僵立在屋子的正中间,看到来人是谁后,眼里第一次对他冒出凶光。
白泽也被她瞪的冒了一身冷汗,怕现在给她解开定身术,依她那暴脾气恐怕会吵醒青颜,只先解开了她嘴,壮着胆子搂上她的腰打横抱起:“回去以后,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邬禾嘴巴重新获得了自由,咬着牙道:“白泽!今晚开始你滚去睡长廊!”
蓝阳这边事情进展的不算顺利,裴知川也看着黏在余西怀里的银狐,手掌直痒痒。
“白初安,你下来自已走。”这狐狸一出洞穴就变回了原身,巴掌大小的狐狸通体银白,毛发顺滑浓密,看起来就很好摸。
此刻它正眯起眼睛咧着嘴,窝在余西臂弯打起瞌睡,听到裴知川冷声命令,大耳朵嗖地趴回脑袋上,眼皮都没抬一下,全当做没听见。
眼见他仗着自已是狐狸,使劲往余西身上贴紧,裴知川额上青筋暴起,压着嗓音又喊了一次:“白初安,你给我下来。”
小狐狸不耐烦地甩甩尾巴,他又不傻,很难听不出裴知川语气中的不悦,于是攀上余西的肩头,用头顶蹭蹭她的下巴,哼哼唧唧道:“余西余西,你看他!若不是我眼睛疼,怎么可能赖在你怀里不走?如果你累了就把我放在地面吧,我疼点没关系,不能累到你。”
他说得真情流露,亮紫色的眸子冲着余西眨啊眨,狐族与生俱来的可爱直击余西心灵。
她挠挠他扬起的脖颈,柔声安抚着怀中的小狐狸:“你别撒娇了,我抱着你走还不行吗?”她看得出它在耍赖,但一想到它那水汪汪的眼睛,就狠不下心去拒绝。
“我眼睛好疼啊,你给我吹吹好不好?”白初安得寸进尺地将脸凑近余西嘴边,“吹吹就不疼了。”
余西妥协地叹了口气,这小狐狸精明得很,总是能找到让她心软的理由。她故作温柔地吹了口气在白初安的眼睛上,好脾气道:“这样可以了吗?”
白初安眯起眼睛,享受着余西的温柔,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好多了。余西,还是你最好。”
“好了,我们得继续赶路了。”裴知川提醒道,冷嗖嗖盯着那小狐狸尚且完好的眼睛。
白初安斜了一眼他,缩缩脖子,在余西怀里安静下来,偶尔抬头看看余西,又看看裴知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没走几步,白初安不死心地又扒扒余西的袖口:“余西,我眼睛又不舒服了,还想要吹吹。”
“以前你眼睛疼的时候,也必须有人给你吹才能好?”余西看他眼圈是真的一直在泛红,也没好意思说得更直接,但眼下他明晃晃瞅着裴知川,那眼神就连她都能看懂:她一定会宠我。
余西不懂这狐狸和初次相遇的裴知川较什么劲,她不想太被这小东西牵着鼻子走:“不然你忍忍,等找回眼睛,你就不疼了。”
就算白初安变成了狐狸,但她可没忘记这看似人畜无害小家伙,化形后分明是一个比陆生还年长很多的成年男子,委实不该和他过度亲密。
裴知川看余西话已至此也没有放下小狐狸,反而对他举止更加亲昵,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这只狐狸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
他并不喜欢看到余西对其他生物如此温柔,尤其是当那只生物,是这只惯会胡搅蛮缠的狐狸的时候。裴知川的眉头皱起又舒展开,他暗笑自已不应该吃一只狐狸的醋,但情感的波动却难以抑制。
在白初安再次使出撒娇技能前,裴知川快走几步将手伸向余西怀里:“余西,我来抱他。”
他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仅是出于好心,不等余西作出反应,一把捞起她怀里的狐狸托在掌中,笑得十分亲切:“不是眼睛疼吗?我来给你吹,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