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寺庙祈福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江都城己悄然苏醒。河水缓缓流淌,倒映着两岸的垂柳和青瓦白墙的房屋。
一大早,江都富商沈长风二女沈梦雨随大夫人来城外的凌云寺祈福。自小贪玩的沈梦雨困在府中多日,见西下无人,便丢下侍女碧云,悄悄跑去后院玩耍。此时正是阳春三月,寺院景色宜人,沈梦雨陶醉于这样的美景之中,越走越远,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迷了路,顿时慌了神。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听到柴房附近传来打斗的刀剑声,久居深闺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于是小心翼翼躲在树林后观看。
只见一个匪徒模样的蒙面人,正在袭击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她被吓出一身冷汗。早知道就不乱跑了,万一这祸事牵扯到我头上那可就死定了。沈梦雨心中懊恼,只等着双方散去好赶快逃走。
那年轻人似乎己经受了重伤,渐渐抵挡不住。匪徒见他体力不支,攻势愈加凶猛。眼看青年落了下风,危在旦夕,沈梦雨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举起一块石头朝匪徒扔了过去。沈梦雨力气太小,石头没有砸到关键部位,却也让匪徒一下分了心。年轻人见此时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插入匪徒腹中,匪徒倒地身亡。沈梦雨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向青年。
“谁在那里?”年轻人这才发现了她,原想走近查看,但终因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沈梦雨半天不敢有动作,原想趁乱赶紧跑掉,却听到那人因受伤而发出的呻吟声。沈梦雨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鼓起勇气走过去。沈梦雨在心里盘算,从这人的穿着打扮上看,身份应该不低,不像是坏人。不过他的腿部和腹部都受了伤,伤口正源源不断渗出殷红的鲜血。
“你不要叫,刚才是我救了你,你可千万别发出声响,万一再引来什么人,我们俩都死定了。”
沈梦雨眨着大眼睛对着年轻人警告一番,她娇俏的模样让年轻人有些失神。为了防止歹人再发现他,沈梦雨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拖入附近的林中。到了林中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眉眼如玉,容貌甚是俊美,但此刻因受重伤,面部潮红,汗流如注。他神色紧张地看着沈梦雨,右手紧紧地按在剑上。沈梦雨见他伤口很深,犹豫了一会儿便撕下裙摆,将他的受伤部位包扎起来,又在附近的柴房舀了一些水喂他喝下。此时这人才渐渐放下戒备,猜测她约莫是来寺院祈福的哪家小姐,便任由她照顾自己。
包扎好之后,沈梦雨见着眼前受伤的年轻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被大夫人知道这事,回去定会被爹爹爹教训了。她正愁眉苦脸之际,忽然见一侍卫打扮的年轻人慌忙跑过来,像是在寻人。踌躇之间,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忽然开口:“子安,我在这里。”
侍卫见受伤的主子旁边站一陌生女子,立马拔刀相向。
“子安休得无礼。若不是有这位小姐帮忙,你现在恐怕还寻不到我。”那人急忙开口阻止,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于是痛苦地皱了眉头。
“你不要说话,小心伤口。”沈梦雨忙劝道。
子安放下刀,疑惑地看着沈梦雨。沈梦雨借着二人装扮,猜出两人身份非比寻常。见他己有侍卫跟随,沈梦雨觉得可以放心走了。侍卫凑近前扶起受伤的主子,无意间瞥见沈梦雨破碎的裙摆,尴尬地避过头去。
沈梦雨自觉失态,于是对那人说道:“这位公子,你回去好生休养。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见她要走,那人怔住了,连忙问道:“敢问小姐芳名?日后可登门拜谢小姐救命之恩。”
沈梦雨赶紧挥手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要是被爹爹得知她私自跑到寺庙后院游玩,还卷入杀人案,她就死定了。沈梦雨慌忙回答:“公子不必记挂,不过举手之劳。”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赶紧一溜烟跑掉了。
那人甚是细心,发现她腰间的玉佩上赫然写着“沈”字。于是并未阻拦,只是目送沈梦雨远去。
沈梦雨并不认识回去的路,只是觉得站在二人身旁太过拘谨,也怕再惹是非。她慌不择路,没走多远,就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她大叫一声“哎呀”,慌忙爬了起来,拼命往前跑。
那人和侍卫子安听后,相视一笑。
“殿下,这姑娘倒是天真可爱。”子安笑着说道。
被救之人正是江都王萧景琰,他听后笑而不语。因这姑娘容貌太过秀丽,刚替他包扎时,他竟忘了身上的伤,只顾盯着眼前这位貌美的女子,久久出神。
“子安,等乱党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回头帮我寻寻是哪位沈家的小姐,如此聪明伶俐。”
“是。”子安记下心来。心中疑惑,外界盛传江都王不近女色,至今尚未娶亲,想来殿下是没遇到心仪的。刚才的那位姑娘姿容秀丽,超凡脱俗,怪不得令殿下心驰神往。
沈梦雨在林子里寻了好久,依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正在焦急之时,看到侍女碧云急匆匆地向她赶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可是跑到哪里去了?害我好找。趁着大夫人还未发现,快跟我回去。否则,我又要跟着挨板子了。”沈梦雨急匆匆跟在碧云身后,一路小跑,趁着众人还在与高僧详谈,悄悄挤入人群中。大夫人知道她从小贪玩坐不住,余光瞥见她己归位,并没有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沈梦雨回想起今年所救青年俊美的面容,顿觉害臊起来。不过一想到自己今天的英雄壮举,又不由得沾沾自喜。她心里想,爹爹总骂我读书不行,哪里知道我这么厉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今天可是积攒了好些福德啊。不过她从小就没心没肺,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回府之后,沈梦雨在闺房无聊地摆弄她收集的各种小玩意。碧云在旁边嘀咕着:“苏公子近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竟好久没有来看小姐了。”
“还能忙什么呢?还不是忙着他的科考。苏哥哥一首觉得我不学无术,怎么都比不上他。可是我从小就是木头脑袋,对这些诗词书画一概不感兴趣。爹爹为我请了那么多老师,我是什么也学不进。”
沈梦雨叹了口气,心想,苏哥哥这样名震江都的美少年,自是看不上我。又想起苏容轩常挂在嘴边的太守之女韩锦书,江都城交口称赞的大才女,知书达理,文采斐然,心里更是自卑。
碧云安慰道:“还好小姐您跟苏公子是从小定的娃娃亲,苏沈两家世代交好。您以后要是嫁过去,苏公子也不会为难您的。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