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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竹峰后山的竹林依旧静谧。
碧瑶她轻轻踢了踢脚下的一颗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进了草丛。
“娘亲。”
碧瑶转过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幻洮。
幻洮负手而立，目光淡然地扫过这片竹林，似乎并未因寻人无果而有丝毫波动。
“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在这里吗？”
碧瑶的声音带着委屈和疑惑。
她们从山下上来，绕着这大竹峰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碰见。
幻洮收回目光，看向碧瑶。
“急什么。”
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碧瑶鼓了鼓腮帮子。
“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
“娘亲......”
碧瑶拉长了语调，仰头看着她，
“你是不是骗我？”
“比如，关于我的身世，还有......那个人。”
幻洮没理会她的抱怨。
“既然人不在，留在此地也无用。”
“我们走吧。”
她率先转身。
碧瑶连忙跟上。
“娘亲，我们去哪儿？”
“我是不是真的......”
幻洮脚步未停，声音淡淡传来。
“跟着便是。”
竹林复归寂静，只留下母女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
另外一边。
井底传来的巨大吸力，根本不容叶凌风有任何反应。
他眼前一黑，身体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向下拉扯。
失重感瞬间袭来，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水流奔腾的轰鸣。
这感觉并未持续太久。
“噗通！”
冰冷刺骨的井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
他下意识地闭气。
四周只有水流涌动的声音。
这里并非只是井底，更像是一条地下暗河。
他刚浮出水面，就开口呼唤。
“清漪仙子？”
叶凌风尝试着喊了一声。
水声哗啦。
片刻后，一团柔和的白光亮起，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
林清漪点燃火光，照亮了她略显苍白却依旧清丽的脸庞，以及湿漉漉贴在身上的素白长裙。
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叶凌风，也松了口气。
“叶道友，你没事吧？”
叶凌风抹了把脸上的水，摇摇头。
“无妨。”
借着火光，可以看到他们正身处一条宽阔的地下河道中。
河水湍急，不知流向何方。
两侧是湿滑陡峭的岩壁，有着人工开凿的痕迹。
林清漪也打量着周围。
“这里竟别有洞天。”
一口看似普通的古井之下，竟隐藏着如此庞大的地下空间。
“像是某种古老的河道，或是......地宫的入口。”
叶凌风判断道。
他指向水流下游的方向。
“水流指向那边，似乎有路。”
两人顺着水流游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了一处低矮的石滩。
他们上了岸，脚下是湿滑的鹅卵石。
石滩连接着一条向上延伸的甬道，同样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清漪的声音在甬道中带着回响。
叶凌风摇摇头。
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
这深藏地底的神秘空间，明显指向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人最终顺着甬道，向着这地下空间的更深处走去。
甬道内潮湿阴冷，水滴渗出，滴落在石板上的“滴答”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火折子的光芒有限，只能照亮前方数尺之地，更远处则一片黑暗。
叶凌风右手始终虚按在剑柄上，脚步放得很轻，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林清漪同样小心翼翼，手中的火折子映照着她警惕的侧脸。
没走多远，甬道豁然开阔了一些。
借着火光，两人同时看到前方角落里散落着一些东西。
是骨头。
惨白色的，细小的骨头。
堆积在一起，形状依稀能辨认出是属于孩童或少女的。
林清漪手中的火折子晃动了一下。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丧心病狂！”
她咬着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祭祀河神！”
“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这些，就是那些被投入古井绝望死去的女孩们。
叶凌风沉默地看着那些骸骨，以及骸骨旁散落的、早已腐朽不堪的布料碎片。
他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
两人绕过这片令人心头发堵的骸骨堆继续向前。
前方的甬道到了尽头，出现了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
石门虚掩着。
叶凌风示意林清漪退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推开石门。
门后是一间颇为宽敞的石室。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陈腐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铁锈气息。
石室并非死路，左右两侧还有同样大小的石门，通往未知的区域。
两人走进石室，立刻警惕地打量四周。
石室的四个角落各站着一道身影。
是四具披挂着残破甲胄的骸骨。
那些甲胄样式古老，锈迹斑斑，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损，露出里面枯黄的骨头。
骸骨手中还握着同样锈蚀的长戟或断剑，维持着站立守卫的姿势。
它们低垂着头颅，空洞的眼眶对着地面，仿佛已经在此伫立了千百年。
“这是......”
林清漪有些疑惑。
“守卫？”
叶凌风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在两人疑惑之际。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石室中突兀地响起。
一具离两人最近的骸骨动作僵硬地抬起手中的长戟，朝着叶凌风直刺过来！
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笨拙。
但那长戟上附着的阴冷气息，却让人不敢小觑。
“小心！”
林清漪提醒道。
叶凌风侧身避开长戟，反手拔剑。
“锵！”
“无回”出鞘。
“叮铃......”
林清漪左手微微一晃，腰间银铃发出一声短促清脆的声响。
音波无形扩散。
骸骨的动作似乎微微顿了一下，虽然短暂，却已足够。
就是现在！
叶凌风脚下发力，主动迎向了最先攻击他的那具持戟骸骨。
“无回”剑自下而上，划出一道简洁明了的弧线。
“当！”
阔剑精准地格开了刺来的长戟，剑锋顺势一带。
“咔嚓！”
骸骨握戟的臂骨应声而断！
与此同时，另外三具骸骨也彻底“活”了过来。
它们僵硬地转动着头颅，空洞的眼眶似乎“盯”住了两个闯入者。
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另外三个方向包抄过来。
一时间，石室内金铁交鸣之声异常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