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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龙的传说。”
这几个字一出，叶凌风与林清漪全都愣住了。
龙？
中土浩瀚，龙的传说自古便有。
其存在之虚无缥缈，甚至超过了羽化飞升的仙人。
难道这凡俗小城竟与传说中的真龙有所牵连？
院内的哭声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泣。
那须发微白的孙子抹了把脸，眼神空洞地回忆着。
“我祖父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就在咱们河阳城中心，有一口老井。”
“那井很深，黑黢黢的，扔块石头下去都听不见响。”
“但奇怪的是，偶尔......井里会传出奇怪的声音。”
“呜——”
老人模仿着那低沉悠长的声音。
“就像......就像传说中龙的叫声。”
“一开始大家也害怕，后来有胆大的，还有路过的修真者去看过。”
“可什么也没发现，井还是那口井。”
“久而久之，城里的老人们就觉得，那井里住着龙王爷，是咱们河阳城的守护神。”
“是......河神。”
老人的声音混杂着敬畏与恐惧。
叶凌风静静听着。
林清漪眉头微皱，似乎对这种凡俗的信仰感到不解。
“为了祈求河神保佑风调雨顺，城里就有了个规矩。”
老人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羞耻和难堪，
“每年都要选一个年轻姑娘，祭河神。”
“把人活生生投入那口井里......”
林清漪的呼吸猛地一窒。
用活人祭祀？
这等残忍愚昧的习俗，简直骇人听闻！
叶凌风面色不变，但眼神却带上了寒意，他想起了店小二口中“吃人”的妖怪。
想起了那黑衣少女充满怨毒的诅咒。
“被选中的姑娘，扔进井里，就再也没出来过。”
“大家都以为是被河神享用了。直到......直到六十多年前。”
“那一年祭祀之后，出了怪事。”
“被投下去的那个姑娘......竟然从井里爬回来了！”
“爬回来了？”
林清漪失声问道。
“对！”老人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惊恐。
“她没死！但是......但是人已经疯了！”
“披头散发，浑身湿透，就在井边又哭又笑，胡言乱语。”
“当时大家都被吓坏了，觉得她是冲撞了河神，才变得疯疯癫癫。”
“更可怕的是，从那以后城里就开始死人。”
“隔三差五就有人被发现死在家里或者巷子里。”
“死状......死状就跟我祖父一样！”
老人指着屋内陈老头的尸体，声音凄厉。
“心......心脏不见了！”
“城里人心惶惶，都说是那个疯女人惹怒了河神，降下了灾祸。”
“于是大家就把那个疯女人......赶出了河阳城。”
“她被赶走的时候，站在城门口，指着我们所有人......”
“她说她一定会回来！”
“她说，所有人......”
“都得死！”
听完这番血腥残酷的往事，叶凌风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活人祭祀，疯女复仇......
难怪那黑衣少女怨气冲天，手段如此极端，可那终究也是六十年前的事了啊。
与昨夜那少女的年龄明显不符。
林清漪听得俏脸发白。
她猛地看向那还在抽泣的孙子，声音冰冷，
“用活生生的姑娘祭祀？你们河阳城......好狠的心肠！”
那孙子被她眼中的寒意慑住，呐呐不敢言。
“若真有报应，也是你们自找的！”
林清漪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意和鄙夷。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被这残酷的真相气得不轻，还想再说些什么。
一只略显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她的肩头。
是叶凌风。
他没有去看那些面色各异的镇民，目光依旧停留在屋内那具惨死的尸体，以及桌案上那张触目惊心的血书上。
“现在追究对错，已无济于事。”
“先弄清楚那口井，还有那个少女的下落。”
林清漪紧抿着嘴唇，胸中的怒意却被这平静的声音缓缓压了下去。
她明白叶凌风的意思，当务之急是阻止更多的杀戮，解开谜团。
可一想到那些被投入井中绝望死去的无辜少女，再看到眼前这因果循环般的惨状。
她心中的那股愤懑与不平，仍旧难以彻底消散。
她微微偏过头，不再去看那些麻木或悲伤的脸孔。
叶凌风看向那老人：“
那口井，在何处？”
老人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指向城中心的方向，声音沙哑。
“就在城中心那片老槐树下。”
“很好找，井口很大，周围砌着青石......”
在老人的引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了城中心。
在一片枝繁叶茂、显得有些阴森的老槐树林荫下，一口巨大的古井静静伫立。
井口用厚重的青石板砌成，石板上布满了青苔和岁月的刻痕。
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叶凌风走到井边，向下望去。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你祖父说，井里会传出龙吟？”
叶凌风头也不回地问向跟上来的老人孙子。
那孙子茫然地摇摇头。
“没......我活了五六十年，也常路过这里，从没听过什么龙叫......”
“或许......只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吧。”
叶凌风眉头微蹙。
林清漪盯着那幽深的井口，眼神决绝。
“此井透着古怪，那少女的怨气，或许与此井有关。”
“我下去看看。”
叶凌风看向她，
“井下未知，恐有危险。”
林清漪摇摇头。
“无妨，我自有分寸。”
“道友在上面接应即可。”
说罢，她纵身一跃，白衣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叶凌风则站在井边，凝神戒备。
时间一点点过去。
“轰隆隆！”
突然，古井剧烈震动起来。
一股庞大的水汽从井底喷涌而出。
紧接着，一道粗壮无比的水柱猛地从井口冲天而起，直上数丈之高！
叶凌风脸色骤变，厉声呼喊：
“清漪仙子！”
然而，不等叶凌风后撤。
一股巨大吸力猛地从井底爆发！
......
青云山。
大竹峰后山，竹林幽静。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下。
当先一人，身着一袭水绿衣衫，肌肤胜雪，容貌绝美。
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不属于此地的灵动与跳脱。
另一女子，身形婀娜，虽是一身黑裙，但也难以掩饰其裙下的风情。
“娘亲。”
“你真的没有骗我。”
“我真的认识那个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