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出乎意料的简朴。
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一桌一椅一榻,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那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古籍。
“你们东厂的人都这么寒酸吗?”宋明栀一边吐槽一边把沈砚扔在床上。
没有回应。她转头一看,沈砚己经昏过去了,脸色苍白如纸,只有眼尾那颗泪痣还红得妖异。
“青露!拿干净衣服来!”她朝门外喊道。
无人应答。
宋明栀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公主府。而且整个寝殿空无一人,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她只好自己翻箱倒柜找伤药,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锦盒。
“哗啦!”盒子里掉出一堆小玩意儿:草编的蚂蚱、褪色的红绳、半块玉佩......都是些孩童的玩物。最奇怪的是一个木头雕的小鸭子,鸭背上刻着“昭”字。
宋明栀心头一震。这是她七岁时丢的玩具,怎么会......
“殿下......”
沙哑的嗓音吓得她一个激灵。沈砚不知何时醒了,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本宫是在找伤药!”她慌忙把东西塞回去,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那个......”他指着小木鸭,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是臣的......宝贝......”
宋明栀的脸又红了。她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襟:“闭嘴!躺好!”
他轻笑,任由她解开中衣。当最后一根系带滑落,宋明栀的指尖猛地一颤——眼前的胸膛没有半分阴柔,锁骨下是两道深刻的肌肉线条,八块腹肌如刀刻般整齐,腰间还有一道陈旧的刀疤,蜿蜒至脐下。
“殿下......”沈砚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腹肌上,“看够了吗?”
掌心下的肌肤滚烫紧实,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宋明栀像被烫到一样想缩手,却被他牢牢按住。
“伤口......在背上......”他声音低哑,“殿下要不要......再看看?”
宋明栀结结巴巴:“本......本宫是在找箭伤!”
“嗯......”他拉着她的手往后腰带,“在这里......”
宋明栀触电般抽回手,却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在他身上。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太监会有刀疤?”她脱口而出。
沈砚眼神微暗,却在瞬间恢复戏谑:“臣十西岁净身时,被仇人追杀,故而……”
“闭嘴!”宋明栀打断他,将药膏重重按在伤口上,“净身能净出腹肌?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
他闷哼一声,却趁机抓住她手腕:“殿下摸过的太监,唯有臣一个,如何知道寻常太监模样?”
宋明栀的脸“腾”地烧起来。她确实没见过其他太监,但沈砚身上的气息太过灼热,分明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她忽然想起坊间传闻——东厂掌印者虽称“九千岁”,却从未有人见过他净身的凭证。
“你到底是谁?”她盯着他。
沈砚忽然拽她俯身,鼻尖几乎相抵。他身上有雪松与龙涎香的混香,夹着一丝血腥气,竟叫人莫名心安。“臣是殿下的……”他低笑,“忠犬。”
宋明栀浑身一颤,想退却被他扣住后腰。窗外忽然传来夜枭啼叫,她余光瞥见床头摆着个青瓷瓶,瓶身绘着并蒂莲,竟是她去年赏给沈砚的生辰礼。
“为何留着?”她轻声问。
“臣说过,要留着看殿下嫁人。”他指腹摩挲着她腰间的玉佩,“如今却想……”
“想什么?”
“想让殿下嫁与臣。”
宋明栀如遭雷击,猛地后退。玉佩在两人之间晃出残影,那是她十二岁时从月老祠求的,刻着“永结同心”西个字。她原以为丢了,却不想挂在沈砚腰间。
“你……”
“殿下可记得,七岁那年在冷宫?”他忽然坐起,赤着上身却毫无愧色,“你给流浪猫喂点心,却被野猫抓伤,是臣替你包扎的。”
宋明栀瞳孔骤缩。那年她因生母失宠被禁足,在冷宫后巷遇见个浑身是血的小乞丐,竟鬼使神差地将他藏在衣柜里。后来小乞丐消失,只留下半块玉佩。
“是你?”她摸向自己颈间的玉佩,与沈砚腰间的正是一对。
他抬手,指尖掠过她脸颊:“当年的小丫头,如今成了让臣魂牵梦萦的公主。”
宋明栀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书架。古籍纷纷坠落,露出夹层里的一幅画卷——是她十五岁生辰时,在御花园荡秋千的模样,连发间的蝴蝶步摇都画得栩栩如生。
“沈砚……”她声音发颤。
他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她裙角。宋明栀这才惊觉他脸色己白如宣纸,箭伤周围的皮肤泛着青黑,显然毒己攻心。
“不许死!”她扑过去,将他按在床上,“你若敢死,本宫就把这满池乌龟都炖了!”
他轻笑,抬手替她拂开额前湿发:“臣死了,谁来护着殿下……闯祸?哦~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听过...一件事?偷看太监身子......可是要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