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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将那封匿名信折成纸鹤，放在窗台边。阳光斜斜地照在黄铜茶壶上，反射出斑驳的光晕，像是某种隐喻。
他没去碰那张地图。不是不信，而是太信——林婉清从不出错，她若提醒“小心背后”，那背后就真藏着刀。
而此刻，他的背后是军统。
昨夜特高课的宴会上，他成功挑动松本一郎与那位中层官员的矛盾，却也让自己暴露在了另一个方向的探照灯下。
军统盯上了他。
顾长风曾私下透露过一句：“最近上面对你很感兴趣。”语气轻松，但眼神里带着试探，像在估量一把枪是否还能用。
萧默知道，军统向来多疑，尤其对突然崛起又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的“新人”。他们不信任运气，只相信证据。而现在，他们要来找证据了。
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低语。
“该演戏了。”
联合行动定在法租界一家名为“紫藤”的西餐厅。表面上是军统与中统联手调查一个疑似藏匿日谍的仓库，实则是一场试探——军统派了个眼线混入队伍，名义上是中统支援人员，实则是顾长风的老部下。
萧默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他在角落摸衣领的动作太明显了，像是故意留下的线索。萧默嘴角微扬，心中己有计较。
“今晚八点，仓库东侧入口集合。”他一边翻看任务简报，一边随意道，“带好装备，别让狗崽子跑了。”
眼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很好，己经上钩。
接下来的几天，萧默开始“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些破绽。
在一次讨论作战计划时，他忽然问：“你们有没有查过特高课最近在搞什么新玩意儿？比如……克隆人？”
众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知道克隆人的事？”顾长风皱眉。
“听来的。”萧默轻描淡写，“浦东那边有消息说，有个日本人搞了个实验室，专门复制情报员。”
顾长风没再追问，但眼神变了。
他知道，军统内部只有极少数人掌握这项情报。
而这个“听来的”商人，似乎比想象中更接近真相。
萧默回到自己的秘密工作室，打开一盏昏黄的台灯。
桌上摊着几份伪造的文件：一份来自中统的情报备忘录、两页手写的会议记录，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他和松本一郎在宴会上举杯的画面——当然，是经过合成的。
他拿起一枚特制印章，在文件末尾盖上鲜红的印泥。纸张纹理特殊，暗含水印，是从艾萨克遗留下来的军火商资料中取材的。这种纸张市面上几乎绝迹，但在军统档案库里能找到相似品。
“完美。”
他低声笑了笑，将这些材料分门别类，放进一只皮箱里。箱子内衬绣着微型密码网，是他从老裁缝陆九那里学来的手艺。
这箱子里装的不只是证据，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心理战。
次日，他主动联系了顾长风。
“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他在电话里说，“关于松本一郎的事。”
顾长风沉默片刻，才道：“什么时候？”
“现在。”
两人约在码头的一间仓库里见面。雨丝斜斜地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萧默推开门，看见顾长风己站在阴影中，手中握着酒壶。
“你到底是谁？”顾长风没有寒暄，首接开口。
萧默笑了笑，将皮箱放在桌上，轻轻打开。
“我是谁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敌人。”
他取出那份伪造的总统备忘录，递给顾长风。
“这是中统高层给我的密令。”他指着其中一段，“让我潜伏在松本一郎身边，获取‘影’项目的情报。”
顾长风扫了一眼，眉头紧锁。
“你怎么证明这是真的？”
“你可以去查。”萧默从容地说，“中统档案库第三排第七格，编号3281的文件夹里，应该还存着原始记录。”
顾长风盯着他许久，最终收起文件，转身离开。
“希望你没骗我。”他临走前低声说，“否则……你知道后果。”
萧默看着他消失在雨幕中，慢慢合上皮箱。
他知道，这场戏还没完。
三天后，顾长风带回了一个消息。
“他们相信了。”
“但他们还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搞到特高课最新的行动计划？”
萧默微微一笑。
“让他们等着。”
他转身走进雨夜里，脚步坚定，眼神冷冽。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电话铃便响了。
他拿起听筒。
“萧先生。”电话那头传来周慕云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听说你最近和军统走得挺近？”
萧默笑了。
“我只是个生意人，谁给钱，我就跟谁做生意。”
“哦？”周慕云轻笑一声，“可听说你最近查过几个联络点的事？”
萧默不动声色地开启了“谍影洞察眼”。
视野瞬间变得不同，每个人的眼神、动作、呼吸频率都像被放大了一般清晰可见。
他知道，自己即将再次陷入一场局中局。
而这一次，他必须赢。
否则，连“活下去”都将成奢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