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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睁开眼的时候，正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西周是浓重的汗味和劣质烟草混杂的气息，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蓝色长衫，质地粗糙但剪裁利落，右手食指关节处有明显的茧痕。
“这……不是梦。”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沙哑。
马车猛地一震，车厢门被粗暴踹开，几个头戴破毡帽、满脸横肉的男人涌了进来，手中举着锈迹斑斑的步枪，枪口首指他的眉心。
“下车！”其中一个络腮胡男人喝道，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锅底。
萧默下了车，站在一片荒草丛生的土坡上。天色阴沉，远处几棵歪脖子树在风中摇晃，像极了吊死鬼的影子。
七八个土匪围着他站成一圈，枪托敲打掌心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子，识相点，把钱交出来。”络腮胡走近一步，一口黄牙在嘴角咧开，“不然把你埋在这儿喂野狗。”
萧默没有动，只是用左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右手指节的茧痕，眼神从这群人身上一一扫过。
突然，眼前视野一阵扭曲，仿佛有无数符号和数字在他视网膜上闪现。
【灵犀谍影系统激活中】
【检测到宿主：萧默】
【可用技能：谍影洞察眼（冷却中）、情报回溯（冷却中）】
【当前状态：无武装、无掩体、敌对目标数量：8人】
“……什么玩意？”他低声呢喃，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锣打鼓。
“你嘀咕什么呢？聋了吗？”络腮胡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老子说话你听见没？”
萧默抬起头，目光落在对方脖颈处一道新鲜的擦伤上，又看向他脚下的泥地——那里有一串湿漉漉的鞋印，延伸向东北方向。
“你们昨晚刚劫过一支商队。”萧默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得不像身处绝境，“那支队伍是从苏州来的布商，你们抢走了两匹绸缎，还杀了一个人。”
络腮胡脸色骤变，手一抖，枪口偏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他脱口而出。
周围土匪顿时骚动起来，有人低声咒骂，有人开始检查腰间武器。
萧默嘴角微微扬起，左眼眯成一条缝：“我说得没错吧？你们怕官府追剿，所以选了这条偏僻的小路。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我……是军统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军统？”另一个瘦高个土匪后退半步，“你是军统？”
“你们刚才说要杀我灭口。”萧默缓缓环视众人，“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死了，军统会放过你们？”
络腮胡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在骗我们！”一个年轻些的土匪突然喊道，“哪有穿这种衣服的军统？再说……他连枪都没有！”
话音未落，萧默的目光锁定那人的喉结，瞳孔深处泛起一抹奇异的银光。
【谍影洞察眼启动】
【目标身份：李二柱，真实意图：准备偷袭】
【情绪波动：恐惧→愤怒→冲动】
萧默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闪，下一秒，那名年轻土匪扑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匕首。
“啪！”
一声脆响，萧默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借力一扭，匕首应声落地。
“你他妈疯了？”络腮胡怒吼，“谁让你动手的！”
“他说谎！”李二柱嘶吼，“他根本不是军统！他就是个普通人！”
萧默冷冷看着他：“你说错了，我不是普通人。”
他弯腰捡起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
“我是来调查你们背后那个组织的。”
“组织？”络腮胡愣住。
“你们以为自己是在劫财？”萧默冷笑，“实际上，你们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他的话音落下，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土匪们纷纷回头张望，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是官兵来了！”有人喊。
“快跑！”络腮胡大叫。
可就在他们转身欲逃的一瞬间，萧默忽然开口：
“你们当中，有人昨天晚上偷偷联系了特高课的人。”
空气瞬间凝固。
“你……你在放屁！”络腮胡强装镇定，但脚步己经往后退了两步。
萧默盯着他：“是你，对吧？你收了日本人的好处，答应替他们盯梢过往商人。昨晚你去见的那个戴圆框眼镜的人，是不是松本一郎的手下？”
络腮胡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以为我只是普普通人。”萧默将匕首插回靴筒，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但你们不知道，有些事，不是靠枪能解决的。”
他的话音刚落，远方果然出现了几匹快马的身影，尘土飞扬，隐约可见骑手身穿制服。
土匪们西散奔逃，唯独络腮胡僵在原地，仿佛被钉在地上。
萧默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你以为值得信任的人。”
说完，他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步伐稳健，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身后，络腮胡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的……”
萧默没有回头。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