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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巷的空气带着一股霉味。王子翔皮笑肉不笑地先发话：“怎么搞？”刘虎立刻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中午的事儿没完！先让老子跟这死矮子算算账！”一口一个“死矮子”，听得我火冒三丈！我死死瞪着他——不就比我高半个头？狂你妈！老子只是还没发育开！胡兵一步跨出，挡在我前面，声音带着怒意：“中午是你动了我兄弟！现在——老子找你！跟他无关！”刘虎咧嘴一笑，满是轻蔑：“成啊！那就先办了你！”话音未落，两人如同斗牛般猛地撞在一起，拳脚相加王子翔目光转向我，像看只臭虫：“矮子鬼！想在旁边看戏？”他怪笑一声，“他们俩忙着，那就你来陪老子玩玩！”话音没落，他身体猛地前倾！一只大手像铁钳般扼住了我的喉咙！“你算个鸟毛玩意儿！就他妈嘴能放屁！”王子翔唾沫星子喷我脸上，“嘴坏了是吧？老子给你‘修修’！”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我左脸，火辣辣地疼！我呼吸不畅，双手死命去掰他掐着脖子的手指，脚朝着他胡乱地踢蹬！混乱中，我的右脚似乎狠狠撞在了他两腿之间！“嗷——！”王子翔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触电般松开了掐我的手！他佝偻着腰，双手死死捂住裆部，脸色扭曲，像头受伤的野兽般朝我咆哮：“死矮子！老子今天非剥了你的皮！”我刚喘上两口气，王子翔己像头疯牛冲了过来！他用左胳膊像钢箍一样死死锁住我的脖子！瞬间，我眼前发黑，空气彻底被截断！只能用手徒劳地撕扯他勒紧的手臂。他蛮力惊人，一边狠命勒着，一边把我的头狠狠向下压，脸凑近我的耳朵，声音带着残忍的得意：“服不服？！给老子叫爷爷！服不服？！”另一边，胡兵与刘虎正缠斗。胡兵眼角余光瞥见我这边陷入绝境，心急如焚，分神想过来救援！就这一刹那！刘虎抓住空档，一个凶狠的绊子——胡兵重心失衡，“嘭！”一声重重砸在地上！王子翔见状，狞笑着，勒住我脖子的手臂猛一发力，把我像丢沙包一样狠狠摔了出去！我整个人结结实实砸在了刚倒地的胡兵身上！我的下巴如同被锤击，重重磕在胡兵的腰眼上！我的腹部则精准地撞击在胡兵的脑袋上！两股剧痛同时炸开，酸水首涌！我强忍着剧痛，从胡兵身上滚下来，仰面半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王子翔和刘虎居高临下的、充满嘲弄和狰狞的怪笑嘴脸，一股冲天的怒火混合着屈辱，猛地在我胸腔里炸开！胡兵也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像装了弹簧，“腾！”一下从地上弹起！刘虎甚至来不及转身！胡兵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右臂如同巨蟒，从背后死死勒住了刘虎的脖子王子翔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惊呆了！反应过来时，刘虎己被胡兵勒得面色发青！“操你妈！”王子翔瞬间炸毛！他嘶吼着扑向胡兵，拳头、巴掌、踢踹如同暴雨般砸向胡兵的头、背、腰！看到胡兵为了我被打，我彻底红了眼！目光像雷达扫向旁边！一块断砖头映入眼帘！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冲过去一把抓起它！身体借助腰腹力量瞬间绷成一张弓！对准还在痛殴胡兵的刘虎前额——呼——啪！！！砖头带着我全身的恨意，结结实实盖在了刘虎的额头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一下，把正疯狂攻击胡兵的王子翔惊得目瞪口呆，动作瞬间凝固！我更是不停手！借着前冲的惯性，砖头划过一个更狠的弧线——砰！又一声闷响！砖头再次精准命中！这次是王子翔的头顶！“呃啊！”王子翔被砸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倒在地，头上鲜血瞬间涌出！胡兵也趁着这股冲击力，猛地松开了勒住刘虎的手臂。刘虎捂住渗出血迹的脑门（“捂住脑门”），痛苦地蹲了下去，身体蜷缩。我和胡兵喘着粗气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俩。几分钟的死寂。刘虎和王子翔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两人都挂了彩：刘虎额头一片乌紫，混着血丝和擦破的皮肤，像是被砂纸磨过；王子翔更惨，头顶的血像条小蛇，蜿蜒着流下前额，染红了小半边脸。说实话，我自己都被这景象吓了一跳。那半块断砖还沉甸甸地攥在我手里刘虎和王子翔摸到自己头上的温热液体，再看看我手里的“凶器”——“死矮子！！！”两人同时爆发出嘶吼（“对着我咆哮”），“你他妈等着！给老子等着！！！操！！！”喊完，两个人像丧家之犬，一边用手死死捂着头上的伤口，一边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头也不回地仓皇逃离了后巷。
敌人消失的瞬间，我和胡兵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不约而同地“噗通！噗通！”两声，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腔像拉风箱一样起伏。我扔掉手中带着血腥味的半块砖头：“都…都怪我，”我声音发哑，“太菜了……要不是我……你跟刘虎单挑……他肯定吃瘪……”胡兵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瞎…瞎扯淡！”他用力摆手，“咱俩是…兄弟啊！”他眼神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戏谑，“不过…你小子刚才那两砖头……真他娘把我惊着了！”他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当时真怕你一砖头下去……把王子翔那孙子首接送走了！”提到刚才的情景，我心头发紧：“我看见王子翔那样对你……又踢又打，我……”我声音有点涩，“我他妈气疯了！管他那么多！抓到什么就是什么！”想到胡兵为我挨揍，心头又暖又涩：“敢动我兄弟？！老子跟他玩命！”两人对视一眼，劫后余生的疲惫、胜利的快意和对彼此的信任混杂在一起，让我们的笑声格外响亮！笑声猛地停住！我一拍大腿：“哎哟！糟了！琳千苏！她还在车站等我呢！”我像被针扎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拍都没拍身上沾满灰尘的校服裤子，拔腿就要跑！胡兵反应飞快，一把拽住我的裤腿：“喂！项傻蛋！网吧在反方向！你他妈被打傻了吗？！”我这才记起之前跟琳千苏约定的事：“琳千苏！我叫她先去买香酥鸡，然后在车站等我！还好她没跟来……不然看到我这灰头土脸、脖子上还有红印子的鬼样子，多丢人啊！”我语速飞快，“行了我得赶紧去！你……你先去网吧等我！我待会儿就去找你！”胡兵还坐在地上，撇撇嘴：“嗬！好个见色忘义的混蛋！有异性没人性！”我己经蹿出几步远了。胡兵在身后扯着嗓子嚎：“喂！死少康！你好歹拉兄弟一把呀！老子为了你还在地上坐着呢！真是见色忘义！！！”听到这声控诉，我停下脚步，回头对着他夸张地作揖：“胡大爷！我的亲大爷！您行行好……先去网吧！”我指着网吧方向，“我一会儿就去找你！我请你喝可乐！”胡兵立刻来了精神：“我要喝美年达！”“知道啦！”我边跑边回头喊。胡兵心满意足的喊声追着我：“快点啊！”我一路小跑冲向琳千苏等车的站台。心里有点打鼓：远远望去，站台上空荡荡的……没人？！糟糕！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嫌我太慢，自己走了吧？”失落感刚泛起——“项少康？”一个熟悉又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回头——琳千苏就站在站台的阴影里，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小天鹅！”惊喜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担忧，“原来你没走啊！”我喘着气，“我跑过来看你不在站台这……还以为……”琳千苏没说话，只是温柔地笑着。但她的目光像探照灯，在我身上快速扫过——满身灰扑扑的尘土、脖子上那道被勒出的、刺眼的红印子……就在那一刹那，我清晰地捕捉到她眼中掠过一丝极其浓烈的怒火！像是压抑的火山熔岩！但仅仅是短短的一瞬，这火焰便被她强行压了下去，瞬间消散无踪，快得几乎让我以为是错觉。她走上前，把手里的油纸包着的香酥鸡和一冰凉的奶茶塞到我怀里。我赶紧接过，指尖立刻传来温热感：“咦？”我惊讶，“这个香酥鸡……怎么还是热的？”从在学校门口分开到打了一架、坐地上喘气、再跑过来……少说也有半个钟头了！按理说早该凉透了！我疑惑地看着她：“你……刚买的？”琳千苏脸上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啊？不…不是！”她摆摆手，“我之前就买了……等了你一会儿不见人，我就…自己先吃了一小份。后来觉得不好意思，又去新买了一份给你……”她声音有点急促，“刚才你没看见我，就是去买这个了！”这么一说，好像…也对，我心头的疑问稍稍放下。不管怎样，我感激地笑道：“谢啦小天鹅！为了报答你这热乎乎的香酥鸡，下周我继续送你到车站！”琳千苏一听，立刻撅起嘴，佯装生气：“哎？你说什么呐！”她大眼睛看着我，“之前在）学校门口你不就答应每天送我到车站了吗？！”她手指假装点了点我的方向：“怎么这就算报答啦？答应别人的事儿还能打折赠送的啊？”我瞬间语塞，被她问得脸上发烫，傻笑着挠头：“嘿嘿……我……我那个……我……”‘我’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下文。琳千苏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逗你玩呢！”见她笑了，我松了口气，再次保证：“放心！绝对天天送！风雨无阻！”琳千苏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伸出右手，微微蜷起小手指，晃了晃：“来！”我立刻心领神会，也伸出小指，勾住了她纤细的手指。琳千苏随即开始摇晃我们的手指，还拉长了调子，像唱童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清脆的声音在暮色中回荡她晃得有点用力，我感觉整个人都被带得轻轻摇摆，心里还暗暗感叹。念完童谣，她又松开小指，认真地竖起大拇指：“来，盖个章！”“好！盖章！”我笑着也竖起大拇指，稳稳地印在她白皙的大拇指肚上。
大拇指轻轻相碰又分开。我收回手，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她脸上。夕阳的余晖给她细腻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琳千苏眨巴着大眼睛：“喂！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我回过神来，脸上微热：“没……没什么！”我目光依旧没离开她的脸，“就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我鼓起勇气，“就……想多看一会儿……不行啊？”没想到琳千苏反而大大方方地抬起头：“可以啊！来来来，看呗！看个够！”你看…你看呀”她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好……好，知道了……我自己……会看的……”琳千苏却不打算放过我，追着问：“那你倒是抬起头来看啊！来嘛！看看！”就在我被她逼得面红耳赤、招架不住时，目光扫过街角——“诶！你的车来了！”我如蒙大赦，赶紧指着远处驶来的熟悉的公交车号喊道。琳千苏顺着我的手指看去，果然是她要坐的那路公车。“哎呀！真来了！”她语气带着点小遗憾，最后朝我挥挥手：“那……我先回家啦！”“嗯！路上小心！”我叮嘱，“你等我这么晚……回去要挨骂了吧？”琳千苏摇摇头，脸上是宽慰的笑：“没事的。”车门在她身后打开，她轻盈地跳上车。我站在站台边，用力朝她挥手告别。“拜拜小天鹅！下周见！”琳千苏扒着车窗，脸上漾开笑容：“嗯！下周见！”公交车缓缓启动，朝着和我回去相反的方向驶去。
我目送那辆车远去，刚想转身去网吧找胡兵，车刚走了一小段，琳千苏的声音突然又飘了过来：“项少康——！”我赶紧再次回头。琳千苏探出半个身子，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大声叮嘱：“记得写——作——业——！下周别再被老师当众骂啦——！”我心头一暖，也扯着嗓子回应：“知道啦——！”用力朝她挥手，“你路上注意安全——！拜拜——！”胡兵那小子估计等急了，我迈开脚步，朝着网吧的方向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