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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天上学依旧烦闷。大清早爬起床实在遭罪。我一路走一路嘟囔自编的打油诗：“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不如去混黑社会！”校门口那抹深蓝身影让我瞬间清醒——教导主任张丽锦杵在那儿，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入校的学生，活像个人形金属探测器。但凡被她盯上，没一个能囫囵个儿溜走。我缩着脖子想混进人堆，突然炸雷般的吼声响起：“穿灰色连帽衫那个！口袋里方方正正的是什么！”所有人齐刷刷回头，那倒霉蛋僵在原地，跟被雷劈的鹌鹑似的。我心里暗惊：这女人的眼睛怕不是装扫描仪了？男生掏口袋的手抖得如同帕金森发作。张丽锦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啪”拍在登记簿上：“磨蹭什么！掏出来！”等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整张脸憋得酱紫，活像三天没拉出来的屎样。我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钻进教学楼。
刚踏进教室就听见胡兵那货在吹牛：“昨天沙漠灰老子一穿三……” 他唾沫横飞的样子，活像网吧里光膀子打游戏的油腻大叔——虽然他自己每次去了网吧，CS打不过两把准切到“生理教学片”观摩。我正想拆台，目光忽然撞上琳千苏投来的视线。她坐在靠窗第三排，晨光给马尾辫镀了层金边。冲我笑时露出的小虎牙，让整个阴郁的清晨都亮堂了。我故作潇洒地挑眉回应，却被身后炸雷般的尖嗓子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项少康！英语作业呢？！”英语课代表陶欣叉着水桶腰堵在过道。油亮的刘海黏在肉乎乎的额头上，肉山般的影子完全笼罩了我的课桌。这贱人从我一入学就和我犯冲，值日时嘲笑我是“天生的扫帚星”，聊天时挤兑我是“混社会的料”。此刻她脸上的横肉随着喘气首颤，像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看得我首犯恶心。“大清早嚎什么丧？”我把书包摔在桌上，“作业就在这儿，老子高兴啥时候交就啥时候交！”余光瞥见胡兵憋笑憋得肩膀首抖，周围同学也窸窸窣窣偷乐。陶欣那张胖脸瞬间涨成酱紫色，胡萝卜似的胖手指戳到我鼻尖：“你……你……”“你什么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吐你一身！”我学着古惑仔的腔调，大摇大摆挤过她身边。书包里压根没作业本——那些ABCD拆开都认识，合一起就他妈是外星文！
她还在后面哇啦乱叫，我懒得听。坐到胡兵旁边问：“下课怎么搞？”“废话！网吧走起！我那片儿还没看完呢！”胡兵一脸正经。“完美！”我话音刚落，上课铃响了。早读！靠，我说这肉山大魔王今天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来是英语老尼姑的课！Miss熊踩着高跟鞋迈进教室，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比张丽锦还毒三分。我俩拿书本挡着脸继续东拉西扯游戏。正聊得起劲，“啪”一声，挡在我面前的书被打掉。抬头一看，肉山大魔王那张得意的胖脸杵在面前！“操！”我火冒三丈站起来，“你他妈……”“项少康你要造反呐？！”讲台上响起熊老师的厉喝，“早读叽叽喳喳！给我滚外面站着去！无法无天了你！”妈的，给这肥婆摆了一道！转身出教室的瞬间，清楚看到陶欣嘴角那抹得逞的贱笑——这死胖子绝对是故意的！
我在走廊罚站，一肚子窝囊气。没多久胡兵也出来了。“你也来了？那肥猪坑完我又找你茬了？”我乐了。“她干掉你，扭头就冲我示威：‘看什么看？你也想出去是吧？’”胡兵一脸晦气，“操！老子刚想喷她，她就尖叫：‘老师！胡兵说他也想出去罚站！’喏，结果你也看到了。”“这贱货，迟早让她吃瘪！”胡兵恨恨道。“操！此仇不报非君子！”早读结束，熊老师一只脚刚踏出教室，半个身子探出来：“你俩，滚进来上课！”“噢！”我俩应声溜回座位。琳千苏望过来，眼神好像在问“没事吧？”我无所谓地摇摇头，快步坐回位子。刚坐定，胡兵就戳我：“诶诶诶，琳千苏从你进教室就盯着看诶！有情况？”“闭嘴吧你！”我赶紧呵斥，“再看你的生理知识片去吧！小心等下熊老尼叫你起来读课文，丢人现眼！”“哈！我能比你强？我是鸭屎你是鸡屎，半斤八两，谁念不是歇菜！”胡兵满不在乎。
“项少康！胡兵！”讲台上果然响起炸雷，“要不要上课？！不想上继续外面站着！”我俩赶紧闭嘴装乖。下了课，肉山大魔王又晃荡到我桌前，趾高气扬：“项少康！熊老师说你这人一贯无组织无纪律，英语作业没交，下午放学别走，跟我去办公室报到！”“知道了知道了！”我嘴上敷衍，心想：傻子才等着挨训，老子放学撒丫子就跑！她好像看穿我心思：“别想溜！老师让我看着你，放学校门口等着，我亲自押你去！”“烦不烦！”我不耐烦地顶回去。胡兵在旁边嘿嘿笑。陶欣肥脸一横：“你也别笑！你俩就是一丘之貉！今天放学都得跟我去报到！现在游手好闲，长大了就准备去街上捡垃圾吧！”
“操你妈说谁呢？！”胡兵“腾”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书就要砸过去，“给你脸了是吧？！再说一遍试试！”陶欣吓得连退几步，胖脸煞白：“你……你想干嘛？！我……我找老师去！”转身就想跑。“别！”我赶紧拦住胡兵扬起的手，“书一丢，现在就得蹲办公室！忍忍！”胡兵气冲冲坐下：“拦我干嘛？看我不把那破书呼这臭逼脸上！”“犯不着跟坨屎怄气，”我劝道。胡兵哼了一声，手伸进裤兜一掏：“你看这是啥？”烟！“卧槽！你带这玩意儿来学校？”“男人不抽烟，白在世上颠！”胡兵一脸得意，勾着我肩膀，“走，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