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推开破庙的木门时,门轴发出的吱呀声比胖子的呼噜还难听。庙里的檀香味早被汗臭味和臭豆腐味腌入味了,供桌上摆着的萝卜炖牛肉冒着热气,却漂着几片没捞干净的鬼子罐头铁皮。老刘蹲在蒲团上抠脚丫,脚趾头缝里还卡着块日军饼干渣。
"都别吵了!"杨锋拍了拍摇晃的供桌,桌上的油灯差点砸到老赵的土枪。这枪托上还刻着"打倒日本鬼",可惜"鬼"字刻歪了,看着像"龟"。胖子正往嘴里塞蒸土豆,腮帮子鼓得像蛤蟆,突然被烫得跳起来:"我操!这土豆里有石子!"
"石子算个屁!"猴子从裤兜里掏出个钢盔,里面装着半块发霉的豆包,"看见没?这是从鬼子井里捞的,豆包里还藏着牙印呢!"苏白皱着眉往杨锋手背上抹药膏,那灼伤是上次毒气箱溅的,现在还冒着凉气:"别碰供桌,桌腿是用鬼子步枪改的,枪管里可能堵着子弹。"
王半仙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罗盘,指针疯狂打转:"你们看!这破庙下面有'阴兵'!刚才我听见地下有人啃罐头!"话音刚落,供桌底下钻出只瘸腿老鼠,嘴里叼着半截日军鞋带。胖子吓得蹦上供桌,结果把炖萝卜踢翻了,热汤浇在老刘光脚上。
"狗日的胖子!"老刘跳起来追着胖子打,草鞋飞出去砸中老赵的望远镜。这望远镜是从鬼子尸体上扒的,现在镜片上还沾着血渍。老赵骂骂咧咧地擦镜片,突然指着庙门外喊:"快看!那不是圆眼镜的毒气箱吗?"
众人冲出去一看,只见竹竿小子牵着公驴路过,驴屁股上绑着个铁皮箱,正是上次从村公所缴获的毒气罐。现在箱子上贴满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纸条,还插着根鸡毛掸子。公驴突然尥蹶子,箱子摔在地上裂开,滚出堆用避孕套灌的"水雷"——里面全是晒干的臭豆腐渣。
"他娘的!这比毒气还毒!"猴子捏着鼻子往后退,却踩进了粪坑。这粪坑是胖子昨天挖的,说是"防鬼子地道",结果自己先掉进去了。苏白掏出解药粉想撒,却发现瓶子里装的是炒芝麻——不知被哪个缺德鬼掉了包。
"都回庙里开会!"杨锋捏着鼻子把众人推进破庙,刚坐下就听见"咔嚓"声。他屁股底下的蒲团裂开了,露出里面藏的日军手雷——引信被换成了香肠,现在正被老鼠啃得滋滋响。王半仙突然拍着大腿喊:"我知道了!鬼子在用气味导航!上次我看见圆眼镜往地图上抹臭豆腐!"
"抹你奶奶个腿!"老赵把土枪往桌上一拍,震落了房梁上的鸟窝,里面掉出三颗鬼子手雷,幸好引信早被掰掉了。胖子趁机抓起供桌上的蒸土豆,却发现土豆上刻着"武运长久",气得他往地上一摔:"小日本儿连土豆都要诅咒咱们!"
"安静!"杨锋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用血画着几个红圈,"这是圆眼镜的'臭鼬计划',打算用臭豆腐渣造超级臭弹。看见没?这几个村子都被标红了,包括咱们这儿。"苏白突然指着地图角落:"这儿还有行小字,写着'味之素公司顾问',圆眼镜那孙子是不是卖味精的?"
庙外突然传来驴叫,竹竿小子牵着公驴冲进来,驴背上驮着个麻袋。麻袋掉在地上裂开,滚出堆日军罐头,每个罐头都印着烧鸡图案。胖子眼疾手快地撬开一个,里面却蹦出只蟑螂,翅膀上还沾着绿霉。"他娘的!这是毒气罐头!"胖子吓得把罐头扔出去,正好砸中老刘的酒壶。
"都别闹了!"老刘抹了把脸上的酒,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我从鬼子尸体上搜的,你们看!"包里是半块豆饼,上面用指甲刻着"毒气在西村"。杨锋刚想凑近看,豆饼突然被冲进庙的公驴一口吞了,驴嘴瞬间冒出白烟。
"坏了!驴中毒了!"竹竿小子抱着驴头哭,却被驴蹄子踹飞。苏白赶紧掏出解药粉,却发现药粉早被胖子当胡椒粉撒土豆上了。王半仙突然跪在地上掐指一算:"时辰到了!鬼子的'嗅觉部队'该来了!"话音刚落,庙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有股浓烈的鱼腥味。
"快躲起来!"老赵吹灭油灯,众人摸黑钻进供桌底下。杨锋刚趴下就感觉手被什么东西扎了——是根日军军刺,刺尖上还挑着块没吃完的豆包。胖子在黑暗中摸到个圆滚滚的东西,以为是土豆,结果捏爆了个"生化水雷",烂洋葱水溅了大家一脸。
"谁他妈放臭屁!"猴子捂着鼻子喊,却听见庙门被推开的声音。借着月光,众人看见西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为首的正是圆眼镜,他手里举着个喷雾器,白大褂上写着"味之素特别顾问"。胖子突然打了个饱嗝,刚才吃的土豆加臭鸡蛋味瞬间弥漫开来。
"什么味道?"圆眼镜的防毒面具抖了抖,突然指着供桌大喊,"他们在下面!快喷'超级味增'!"旁边的人举起喷雾器,喷出的黄色液体刚碰到空气就变成紫色烟雾,味道像烂鱼混着过期酱油。杨锋突然想起地图上的批注——"遇屁则燃",赶紧捂住胖子的嘴:"别打嗝!"
但己经晚了。胖子没忍住又打了个嗝,混合着土豆和臭豆腐的气体碰到紫色烟雾的瞬间,供桌"轰"地炸开了。杨锋被气浪掀翻在粪坑里,抬头看见圆眼镜的白大褂被炸成了抹布,正尖叫着往外跑。庙外突然传来驴叫,竹竿小子骑着公驴冲进来,驴尾巴上绑着的鞭炮正好点燃了地上的烟雾。
"撤!"杨锋抹了把脸上的粪水,拽着众人往外跑。胖子却蹲在地上扒拉瓦砾:"等等!俺的蒸土豆还在里面!"苏白一脚把他踹出去:"土豆重要还是命重要?没看见鬼子跑的时候掉了个笔记本吗?"
众人跟着苏白跑出破庙,月光下只见圆眼镜的笔记本躺在地上,封面上画着臭豆腐和毒气罐,还写着"终极计划:用屁引爆"。杨锋捡起笔记本,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飞机的轰鸣。他抬头望向夜空,只见几架日军飞机正朝这边飞来,机腹下挂着的圆柱形物体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绿光。
杨锋刚把笔记本塞进裤兜,就听见头顶传来"嗡嗡"的声响。他抬头一看,三架日军飞机正低空掠过破庙,机腹下的绿光把众人的脸照得发蓝。胖子指着天空大喊:"快看!鬼子撒传单了!"只见白色纸片像雪片似的往下掉,其中一张正好糊在老赵脸上。
"八嘎!"老赵撕下纸片,发现上面印着歪歪扭扭的中文:"皇军优待俘虏,投降送味之素。"猴子抢过纸片闻了闻,突然捏着鼻子喊:"这纸抹了辣椒油!我眼睛辣得睁不开了!"话音未落,一架飞机突然俯冲下来,扔下个圆柱形铁桶。
"卧倒!"杨锋猛地把众人按进粪坑,铁桶砸在庙顶发出"哐当"巨响。破庙的横梁被砸断,瓦片混着尘土往下掉,正好盖住了供桌上没吃完的蒸土豆。王半仙从土里刨出个铁桶碎片,上面刻着樱花图案和"味之素特别版"字样。
"他娘的!这是圆眼镜的'超级味增弹'!"苏白指着远处冒烟的铁桶,突然捂住口鼻,"大家别吸气!这玩意儿遇空气变臭豆腐味!"果然,一股比十个胖子 fart 还冲的酸腐味扑面而来,众人被熏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胖子却突然兴奋地喊:"味儿对了!跟俺老家酱菜厂一个味儿!"
老赵举起土枪就想打飞机,结果扳机卡住了。他气急败坏地砸枪托,却把枪管里堵着的子弹震了出来——那子弹头早被磨平了,上面还刻着"到此一游"。猴子趁机爬上断墙,用钢盔反射阳光晃飞机驾驶员的眼,结果钢盔里的臭豆腐渣被晃了出来,正好落进自己衣领。
"敌机又来了!"竹竿小子牵着公驴冲进庙,驴背上驮着个铁皮箱。箱子摔在地上裂开,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日军罐头。胖子眼疾手快地撬开一个,里面蹦出只戴防毒面具的蟑螂,翅膀上印着"味之素"logo。苏白突然拽住杨锋的胳膊:"看!铁桶上的阀门在转!"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冒烟的铁桶顶部伸出根塑料管,正"滋滋"地往外喷紫色泡沫。那泡沫落地就变成臭豆腐块,上面还沾着半截日军鞋带。王半仙突然跪在地上拜神:"这是'臭豆仙'显灵!快拿供品!"胖子立刻把没吃完的土豆扔过去,结果砸中了冒泡的铁桶。
"轰隆!"铁桶突然爆炸,紫色泡沫喷得满庙都是。杨锋被泡沫糊了一脸,舔了舔嘴唇发现是甜的——这玩意儿居然是草莓味臭豆腐泡沫。猴子在泡沫里打滚,突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头儿!我摸着圆眼镜的日记本了!"
日记本泡在泡沫里,纸页上的字迹晕开成紫色。杨锋勉强辨认出几行:"用味之素改良臭豆腐...泡沫可凝固成城墙...测试对象:中国游击队..."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望向天空:"鬼子想把咱们困在臭豆腐城堡里!"
公驴突然对着泡沫撒尿,尿柱碰到泡沫的瞬间,整个破庙开始冒金光。众人被晃得睁不开眼,再睁眼时只见泡沫凝固成水晶墙,把破庙围了个严严实。胖子对着墙舔了舔,突然惊喜地喊:"是糖霜!鬼子撒的是糖霜臭豆腐!"
"别吃!"苏白打掉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指甲沾到泡沫后变得异常光滑。王半仙掏出罗盘,指针正指着凝固的泡沫墙:"这是'万臭归宗阵'!得用童子尿破阵!"竹竿小子立刻把公驴牵过来,可公驴刚要撒尿,水晶墙突然发出"咔嚓"声。
墙缝里钻出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是圆眼镜。他手里举着个喇叭,防毒面具上还沾着泡沫:"杨锋!尝尝皇军最新发明——'味之素臭豆腐城墙'!"杨锋刚想反驳,胖子突然指着圆眼镜的白大褂喊:"他口袋里有巧克力!"
圆眼镜下意识地捂口袋,结果喇叭掉在地上。猴子趁机捡起喇叭,对着水晶墙大喊:"全体注意!鬼子要请咱们吃屎!"这句话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山谷,远处的牛群听到后纷纷尥蹶子,其中一头撞碎了水晶墙。
"撤!"杨锋拽着众人冲出破庙,身后的水晶墙正在融化,流出的紫色液体把地面染成棋盘格。胖子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头儿,那巧克力..."杨锋踹了他屁股一脚:"那是毒气诱饵!没看见圆眼镜跑的时候捂着嘴吗?"
众人跑到山岗上回头望去,只见破庙己经变成紫色的泥潭,圆眼镜的白大褂飘在泥潭中央,像朵蔫了的荷花。天空中的日军飞机还在盘旋,这次扔下的不是铁桶,而是成箱的味之素调料包。老赵捡起一包闻了闻,突然骂道:"狗日的!调料包底下藏着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