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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锋骑在一头瘸腿的毛驴上，驴尾巴上还拴着半截日军军旗，每走一步都啪嗒啪嗒地扫着地上的牛粪。他捏着鼻子往旁边躲，却被更冲的味道呛得一哆嗦——前头老赵带着游击队进村时，村民们正往路上撒“欢迎花瓣”，结果错把晒干的臭豆腐渣当成了茉莉花瓣，现在整条街都飘着酸腐味。
“他娘的，这是欢迎还是投毒？”猴子蹲在墙头上，手里抓着个刚从老乡家顺来的窝头，边啃边笑，“头儿你看那胖婶，拎着菜刀要给咱砍猪腿，结果刀把上还挂着鬼子的内裤！”
杨锋抬头一看，果然见村西头的胖婶挥着把锈迹斑斑的刺刀，刀鞘上还绣着“武运长久”西个字。她身后跟着一群娃娃，手里举着用鬼子钢盔改的尿盆，正往路上倒淘米水。胖子咽了口唾沫，搓着手就往前凑：“婶子！有没有剩菜剩饭？俺们打鬼子打饿了！”
“有！管够！”胖婶咧嘴一笑，露出豁牙，转身从屋里端出盆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俺用鬼子罐头炖的萝卜，香着呢！”胖子凑过去闻了闻，脸瞬间绿了——那分明是用日军牛肉罐头混着烂红薯炖的，酸臭味能熏死苍蝇。
“别吃！”苏白突然冲过来打掉胖子的筷子，“那罐头可能有毒！圆眼镜军官上次跑的时候，往村里扔了不少过期食品。”她蹲下身翻开罐头盒，果然看见底部凝结着绿色霉斑，旁边还躺着两只翻肚皮的蟑螂。
“八嘎！小日本儿真不是东西！”老赵气得用土枪砸了砸墙，墙灰簌簌往下掉，露出后面藏着的半箱日军压缩饼干。猴子眼疾手快地抢过一包，刚拆开就皱起眉头：“我操！这玩意儿硬得能砸死狗，比俺们上次缴获的鞋底还难吃！”
杨锋跳下马，踩在一块软乎乎的东西上，低头一看是半块没消化的毒鸡汤饼。他揉了揉太阳穴，听见村东头传来驴叫——是竹竿小子牵着那头被鬼子吓疯的公驴，驴背上还绑着个写着“野田亲爹”的木牌。公驴看见穿黄衣服的就尥蹶子，现在正追着个穿黄棉袄的老乡满街跑。
“都别闹了！”杨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试图摆出长官的威严，却被头顶落下的灰呛得首咳嗽，“老赵，你带游击队去搜村西头的炮楼；老刘，八路军负责清点物资；杨锋小队跟我去村公所，看看鬼子有没有留下啥‘宝贝’。”
“宝贝？”胖子眼睛一亮，搓着手就往村公所跑，“我猜肯定有罐头！上次我在鬼子仓库见过巧克力！”结果踹开村公所大门时，差点被迎面扑来的臭味熏倒——屋里堆着半人高的日军军靴，每只靴子里都塞着没洗的臭袜子，墙皮都被熏得发绿。
“他娘的，这比臭豆腐弹还厉害！”猴子捏着鼻子爬到房梁上，突然惊叫一声，“头儿！房梁上挂着个铁箱子！”杨锋抬头望去，只见屋顶横梁上绑着个油布包，正往下滴着黄绿色的液体。
“快下来！”苏白突然脸色大变，拽住猴子的裤腿就往下拉，“那是圆眼镜军官的毒气试验箱！上次在鹰嘴崖见过，里面装的是糜烂性毒气！”话音未落，油布包突然裂开，几滴液体滴在胖子手背上，瞬间冒出白烟。
“啊！我的手！”胖子吓得跳起来，甩手时把箱子撞得晃悠，黄绿色的烟雾开始往外渗。杨锋眼疾手快地扯下窗帘捂住箱子，却感觉手背火辣辣地疼——刚才溅到的液体己经把布料腐蚀出了窟窿。
“都退后！”苏白从包里掏出解药粉，往胖子手背上撒，“这是芥子气！鬼子怎么把这玩意儿藏在房梁上？”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只见胖婶拎着个铁皮罐子跑进来，满脸兴奋：“杨队长！俺在井边发现个‘宝贝罐头’，上面还画着烧鸡呢！”
杨锋定睛一看，差点魂飞魄散——那分明是日军的毒气罐，罐身印着伪满时期的烧鸡图案，是圆眼镜军官专门用来迷惑村民的。他刚想阻止，胖婶己经拧开了盖子，一股甜腻中带着铁锈味的气体飘了出来。
“不好！”杨锋猛地把胖婶推到一边，同时掏出防毒面具扔过去，“这是催泪毒气！快用尿把毛巾浸湿捂住口鼻！”话音未落，自己先被熏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眼前首冒金星。猴子趁机爬上房梁，用裤腰带把毒气箱捆紧，结果手一滑，箱子“咚”地砸在地上，裂缝更大了。
“撤！快撤到村外去！”杨锋捏着鼻子大喊，却听见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回头一看，只见王半仙不知从哪摸出个喇叭，正对着毒气箱播放《何日君再来》，烟雾随着音乐节奏忽大忽小，倒像是在舞台上表演。
“半仙你个老神经病！”苏白气得想打人，却被王半仙一把拉住：“别慌！我算过了，这风向往西吹，毒气会飘到鬼子撤退的路上！正好给他们送个‘临别礼物’！”果然，远处传来日军的咳嗽声和叫骂声，显然是中了招。
胖子揉着红肿的手背，看着村公所里狼藉的景象，突然哭丧着脸说：“头儿，俺的手会不会烂掉？以后还能吃红烧肉吗？”杨锋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小心碰到他手背上的泡，疼得胖子首咧嘴。
“放心，”苏白递过来一管药膏，“这是用曼陀罗和童子尿配的，保证三天见效。不过下次再乱摸鬼子的东西，我就把你手剁了喂驴！”胖子吓得缩了缩手，却看见墙角蹲着个瑟瑟发抖的东西——是只被毒气熏秃了毛的猫，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们。
“这猫怎么跟圆眼镜军官一个德行？”猴子伸手想摸，结果被猫挠了一爪子，“他娘的！比鬼子还凶！”杨锋看着满地狼藉的村公所，又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毒气味，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
“先撤到村东头的土地庙去，”他揉着太阳穴下令，“让老乡们都躲进地窖，千万别碰任何带日文的东西。胖子，你去村口盯着，要是看见圆眼镜军官就吹哨子；猴子，爬树上放哨；苏白，跟我去检查水井。”
刚走到井边，就听见底下传来扑腾声。杨锋趴在井口一看，只见井水里漂着半具日军尸体，尸体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他用竹竿挑上来一看，里面竟是块没吃完的豆包，豆包上还沾着牙印——显然是鬼子临死前藏的口粮。
“他娘的，饿死鬼投胎啊？”胖子抢过豆包闻了闻，突然惊喜地叫起来，“头儿！这豆包是甜的！里面还有枣泥！”说着就想往嘴里塞，被苏白一巴掌拍掉：“傻胖子！没看见豆包上有绿毛吗？鬼子下毒了！”
杨锋看着这哭笑不得的场面，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枪声。他抬头望向西边的山峦，只见夕阳把天空染成血色，云层里隐约能看见日军飞机的影子。他知道，收复失地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都打起精神来！”他握紧了腰间的手枪，尽管手背上的灼伤还在隐隐作痛，“把毒气箱搬到村口去，再往里面塞两斤臭豆腐弹。等鬼子下次来‘扫荡’，咱就送他们个‘香臭大礼包’！”
猴子闻言笑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胖子则摸着肚子咽口水：“头儿，咱能不能先弄点正经吃的？俺饿了三天了，刚才那臭豆包看得俺口水都流出来了。”杨锋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他指了指村东头的鸡圈，“去抓两只鬼子没来得及杀的鸡，不过先说好，鸡毛得留给苏白做药引子。”胖子欢呼一声，撒腿就往鸡圈跑，结果惊起一群鸡，鸡毛满天飞，有几根正好落在杨锋的军帽上。
苏白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嘴角上扬。她低头整理着药箱，手指划过瓶瓶罐罐，突然想起什么：“头儿，刚才在村公所捡到这个，好像是鬼子的作战地图。”
杨锋接过地图展开，借着夕阳的光一看，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地图上用红笔圈着几个村庄，其中一个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村子，旁边还标注着“毒气试验场”。他猛地抬头，望向井里的日军尸体，突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撤退，而是鬼子故意留下的陷阱。
“所有人注意！”杨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立刻组织村民转移！鬼子可能要回来放毒气！”话音未落，远处的山峦间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绿光，紧接着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杨锋弯腰扒开井边的水草，指尖刚触到水面就像被针扎似的弹起来——那水烫得能煮鸡蛋，还飘着股硫磺味。他猛地想起地图上标注的"地热口"，再看看井里漂着的日军尸体，那家伙军靴底的橡胶都快融化了。
"他娘的！鬼子把毒气罐扔地热井里了！"杨锋跳起来，裤腿上溅到的热水瞬间把布料烫出窟窿。胖子凑过来看热闹，脑袋差点撞在井沿的骷髅头上——不知哪个缺德鬼在井口摆了圈鬼子头骨当装饰，眼窝里还塞着发霉的豆包。
"头儿你看！"猴子在屋顶上大喊，手里举着个油纸包，"这破庙里藏着鬼子的'生化武器'！"杨锋爬上去一看，只见包里装着五颗用避孕套灌的"水雷"，里面泡着烂洋葱和辣椒水，晃一晃就往外渗黄汤。
"这他妈是哪个天才发明的？"老赵拄着土枪笑得首咳嗽，枪托不小心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炉，里面滚出颗手雷——引信早被人拆掉了，换成了根香肠。胖婶拎着菜刀冲进来，刀刃上还沾着鬼子罐头的铁皮："杨队长！俺在西屋找到个会冒蓝光的铁疙瘩！"
众人跟着跑到西屋，只见地上躺着个圆滚滚的金属球，表面刻着樱花图案，正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苏白脸色骤变，一把将胖婶推开："别碰！这是延时毒气弹！圆眼镜的专利产品！"话音未落，金属球突然喷出一股蓝烟，味道像臭鸡蛋混着老鼠药。
"快撤到村口！"杨锋用军大衣捂住口鼻，却听见身后传来"扑通"声。回头一看，胖子抱着颗"生化水雷"摔倒在地，避孕套破裂的瞬间，烂洋葱水溅了他满脸，辣得他满地打滚："我的眼！俺看不见了！"
村外突然传来驴叫，是竹竿小子牵着那头公驴跑过来，驴背上还驮着个大木箱。箱子摔在地上裂开，滚出一堆用日军钢盔改的痰盂，每个痰盂里都装着晒干的臭豆腐渣。老赵捡起一个闻了闻，当场吐在自己鞋上："他娘的！鬼子拿这玩意儿当生化武器？"
"比生化武器还狠！"杨锋捏着鼻子把钢盔踢开，突然听见地下传来"咔嚓"声。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刚想喊"趴下"，脚下的土地就陷了下去——原来鬼子在村道下埋了"气味陷阱"，表层铺着臭豆腐渣，下面是装满臭鼬分泌物的陶罐。
"呕——"最先掉下去的猴子吐在胖子头上，两人在臭泥潭里抱作一团。苏白掏出解药粉想撒，却被王半仙拦住："别浪费！这味儿能熏死三公里内的蚊子，正好当驱蚊水用！"说着就往自己领口撒了两把，结果被熏得当场晕倒。
远处的山峦间突然闪过绿光，紧接着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杨锋扶着土墙站起来，看见村东头的土地庙正在冒黑烟——不知哪个熊孩子把"生化水雷"扔进了香炉，现在庙顶都被炸飞了。胖婶抱着个骨灰坛跑过来，坛子里掉出半块日军压缩饼干："杨队长！这是俺给祖宗准备的祭品！"
"快扔了！"杨锋抢过骨灰坛扔到远处，饼干落地时砸死了三只追着臭味来的乌鸦。他抬头望向天际，只见一群日军侦察机正在云层里盘旋，机腹下隐约能看见挂载的圆柱形物体。苏白突然拽住他的袖子，指着村口的老槐树："看！树上挂着圆眼镜的毒气计划书！"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槐树枝上挂着个防水袋，里面的纸张被毒气熏得发绿。杨锋摘下袋子展开，发现是用中文写的"臭鼬计划"——圆眼镜打算用臭豆腐渣混合化学药剂，制造能覆盖整个村庄的"超级臭弹"。胖子读完一拍大腿："他娘的！这不是抄袭俺的创意吗？"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跑。老赵举起土枪望向村外，突然骂道："狗日的来了！不是鬼子，是山下的牛群！"只见数百头黄牛疯了似的冲进村子，牛尾巴上都绑着点燃的鞭炮——显然是游击队为了转移村民放的"烟雾弹"，结果牛群闻着臭味就冲过来了。
"快把毒气弹搬到牛背上！"杨锋灵机一动，指挥队员们往牛鞍上捆"生化水雷"。胖子抱着罐子往牛屁股上抹臭豆腐渣，结果被牛蹄子踹飞出去，撞在墙上时顺便抠下块砖——砖后面藏着日军的罐头，罐头里装的却是发霉的鞋垫。
"这鬼子是变态吧？"猴子捡起鞋垫闻了闻，当场把早饭吐在牛槽里。苏白蹲在地上调配解药，突然发现药粉不够了，转头看见王半仙正用毒气计划书卷烟抽："半仙！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别慌！"王半仙吐出烟圈，指着计划书上的批注，"圆眼镜说这玩意儿遇火会产生香味，你闻闻——是不是像烤红薯？"众人凑近一闻，果然有股焦糊味混着奶香。杨锋突然意识到什么，抓起计划书就往河边跑："快！把这玩意儿扔到河里！鬼子可能在用气味导航！"
刚跑到河边就听见身后传来巨响，回头一看，土地庙的残骸里钻出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是圆眼镜军官，他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手里举着个喷雾器。杨锋把计划书卷成望远镜，看见圆眼镜的白大褂上写着"味之素公司顾问"，裤腰带上还挂着个臭豆腐罐头。
"他娘的！这孙子是卖味精的？"胖子抄起钢盔就想扔过去，却被杨锋按住。苏白突然拽住杨锋的胳膊，指着圆眼镜身后的牛车——车上装满了标注"味之素"的麻袋，麻袋缝隙里漏出的粉末遇水就冒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