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太又杀了一只鸡,炖了汤给陈金桂补身子。
陈金桂看着碗里黄澄澄的鸡汤,心疼地说:“娘,我这都在床上躺了五六天了,我可以下来干活了。”
黄老太故意瞪了她一眼,“傻孩子,女人的月子很重要,坐的不好以后浑身疼。”
她说着,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生晶晶的时候,娘是猪油蒙了心,就让你在床上喝了三天的米粥。”
陈金桂见她这样,眼泪又掉了下来,“娘,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黄老太连忙抹去了她的眼泪,“傻孩子,坐月子不能哭,眼睛会瞎掉的。”
陈金桂的心里暖暖的,这几天,每天都有鸡汤喝,鸡腿也都留给了她。
甚至,还有一大碗的溏心蛋。
她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婆婆这么疼她,男人也宠着她,就连女儿都又乖又懂事。
再看看怀里面的儿子,粉妆玉琢的,看得人的心都要化掉了。
黄老太说:“以前,咱们家穷,也没这个条件,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家有银子了,你也该好好坐月子,把上一次的亏空给补回来。”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了陶春花的叫骂声。
“我说婆婆,你真的太偏心了,陈金桂都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那么肥的鸡都吃了好几只了!还不够吗?
“她那是生的什么玩意?啊,是金疙瘩还是银疙瘩?看把你宠的,都是孙子,我咋没看见你这么宠小满呢?
“我不管,都是你的儿媳妇,陈金桂有的,我也要有,我也要坐月子,你也要给我鸡吃!”
黄老太听着,觉得特别闹心,她现在一看见,不,一听见陶春花的声音,她都想扑上去一棍子打死。
陈金桂见她脸色不好,连忙拉住了她,“娘,弟妹脾气就这样,都是自己家人,您也不必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黄老太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大儿媳,她真的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太包子了,让人有些意难平。
不过,陈金桂这个性格是天生的,想要改变她确实有些难度。
就算上次,她将黄晶晶卖掉了,陈金桂也只是跪在她的跟前磕头祈求。
换做陶春花的话,大概会首接跟她拼命。
还有黄大龙,也一样。
正因如此,醒悟过来的她,才会更珍惜这两个老好人。
黄老太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坐月子,娘这次要给你坐满三十天!你娘家远,娘就将你当女儿疼。”
提到女儿,黄老太又伤心了起来。
她也有过一个女儿叫黄小花,当年家里太穷了,为了让三个儿子活下去,只好将女儿卖去做童养媳了。
这些年过去,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死是活。
要是能重生到那个时候,她一定第一时间把那两个白眼狼卖掉,男孩子卖的价格还高一点。
何况还是两个!
外面陶春花还在骂,黄老太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用这种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方式赢取她的妥协。
可陶春花不知道的是,重生后的她,心肠比石头还要硬!
等她安抚好了陈金桂后,拿着棍子就出了门。
既然陶春花那么想要找抽,她成全便是了。
当头一棍,首接将陶春花打懵圈了。
“你这老太婆竟然真的打我?”
黄老太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陶春花,我打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竟然还在质疑我?”
陶春花往地上一坐,哭嚎了起来,“你们大家都看看啊,婆婆打儿媳妇了,我这么好的儿媳妇,被她逼成啥样子了!”
黄老太的棍子又招呼在了她的身上。
别说自己有理,就算是没理,婆婆打儿媳妇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陶春花被打得满地打滚,黄二牛才从屋里跑了出来。
“娘,你又在做什么?难道你真要让我打光棍了才高兴吗?”
黄二牛气急败坏地扯过了黄老太的棍子,“你现在跟春花道个歉,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黄老太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让我跟她道歉?她一大早就在门口闹嚷嚷的,我打她有错吗?”
黄二牛说:“娘,你都这么大年纪了,给春花道个歉,我们还会跟之前一样地对你好。”
“对我好?”黄老太差点一口浓痰啐在他的脸上,“你的好,我可受不起!”
陶春花见黄二牛来了,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黄二牛,我不管,陈金桂生了儿子光月子都坐了好几天了,我之前生小满,就在床上躺了两三天,还天天喝小米粥,我也要重新坐月子,我也要喝老母鸡汤!她陈金桂吃了几只鸡,我就要吃几只鸡!”
黄二牛一脸为难地看着黄老太,“娘,你这样做就不对了,我也是你的儿子,春花也是你的儿媳妇,你这样做就太偏心了。”
黄老太心中冷笑,这两人的双簧唱得不错呀,可惜,黄二牛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他只要撅个腚,她就知道他想要放什么屁!
“黄二牛,那你说我要怎么做呢?”
黄二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其实很简单,你先给春花道个歉,再给她好好个做个月子,至少要吃十只鸡……”
陶春花打断了他,“那可不行,谁知道陈金桂会不会吃二十只!她吃多少,我吃多少。”
黄老太冷冷地问:“还有吗?”
黄二牛说:“还有给我一百两银子,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安心,才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娘了!你那么疼我,肯定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黄老太怒极反笑,“啧啧啧,我之前还真是养了个白眼狼而不知,你现在这副令人作呕的样子,真让我寒心!”
黄二牛笑了起来,“娘,既然你不愿意,那可就别怪我了,你会后悔的!”
黄老太看着他,心中隐隐感觉黄二牛是不是不正常了?
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还在以为她是故意装的?是在拿乔?
他哪里来的资本威胁她?
他也配?
黄老太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个后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