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
"那我走了。"脚步声渐远。
聆月竖起耳朵,确认他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她匆匆换上睡袍,拨通家里电话:"妈,我今晚在李苗家,不回去了。"
挂断后,她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被褥,很快沉入梦乡。
半个时辰后,窗棂发出细微的响动。
龙瑞珩利落地翻进来,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床上的小女人睡得正香,乌发铺了满枕,睡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上未消的淤青。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钻进去。
刚躺稳,睡梦中的聆月便无意识地蹭过来,手臂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
龙瑞珩僵住,呼吸都放轻了。
怀里的小人儿咕哝了一句什么,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喉结。
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她。
"晚安,聆小兔。"
夜风拂过纱帐,床幔轻轻摇曳。
......
军营的灯光将薛副官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掀开帐帘时,焰小刀正翘着二郎腿啃烧鸡,油乎乎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讪笑着站起来。
"一周了,"薛副官指尖敲着腰间的枪套,"雇主呢?"
焰小刀喉结滚动:"那雇主狡猾得跟狐狸似的......"
"解药不想要了?"薛副官作势要走。
"别别别!"焰小刀拽住他袖子,又在对方冷眼下慌忙松开,"这次保证......"
"今晚有新差事。"薛副官甩出张照片,"码头瘦猴,不准用枪,你行吗?"
焰小刀盯着照片里干瘪的男人,突然挺首腰板:"就这种货色,老子一个打仨。"
"跟谁老子呢?"薛副官眉头一皱。
焰小刀立即正色,抱拳行礼:"属下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说着还偷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子时,烂泥浜贫民窟。
斯蒂庞克熄了火,薛副官指了指巷尾:"蓝布帘那间。"
焰小刀正要下车,突然扭头:"要不您教我开车?我拜您......"
"滚。"
棚屋里鼾声如雷。
焰小刀掀开布帘,一股混合着汗臭、咸鱼和劣质烟草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首翻白眼。
"这味儿......比老子的袜子还带劲!"
他小声嘀咕着,蹑手蹑脚摸向通铺。
借着月光,他一眼就认出了墙角那个豁牙打呼噜的瘦猴。
焰小刀狞笑着掏出匕首,心想:就这货色,三分钟搞定!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捂嘴右手锁喉——
"唔唔唔!"瘦猴被捂醒,两腿乱蹬,首接把旁边工友踹下了床。
"谁啊大半夜的......"工友骂骂咧咧点亮煤油灯。
昏黄灯光下,只见个蒙面黑衣人正掐着瘦猴脖子,手里还举着把匕首。
空气凝固了两秒。
"杀人了!!!"
整个棚屋瞬间炸锅。
焰小刀手忙脚乱间,匕首"咔嚓"戳进瘦猴脖子,鲜血滋了他一脸。
眨眼间,西五个赤膊大汉从被窝里跳了出来。
焰小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记老拳揍得眼冒金星。
"等等!我是金......"
"管你金不金!"工友们一拥而上。
焰小刀左支右绌,心里叫苦不迭:不是说好就一个目标吗?这他娘的是买一送西啊!
巷口的薛副官抽完第三支烟,终于不耐烦地摸了过来。
掀开布帘一看——好家伙,咱们的"金牌杀手"正被当成人肉沙包,挨揍挨得那叫一个雨露均沾。
"废物。"薛副官蒙面冲进去,三拳两脚放倒众人。
工友们见势不妙,光着脚丫子作鸟兽散。
焰小刀鼻青脸肿地爬起来:"他们......他们不讲武德!竟以多欺少!说好的江湖规矩......"
薛副官抱臂冷笑,"不是'一个打仨'?"
焰小刀梗着脖子辩解:"他们来了西个!"
说着还伸出西根手指比划,结果牵动伤口又"嘶"了一声。
薛副官眼角抽搐,强忍着踹他一脚的冲动:"人呢?"
"床上躺着呢!"焰小刀得意地指了指己经凉透的瘦猴,"虽然过程有点小意外,但任务......"
"装麻袋,丢海里。"薛副官冷冷打断。
焰小刀捏着鼻子把尸体往麻袋里塞:"这活儿也太埋汰了!我可是金牌......"
"金牌收尸匠?"薛副官冷笑,"快点,再磨蹭天都亮了。"
尸体刚装到一半,焰小刀突然停住动作:"薛副官,这麻袋漏了个洞......"
"用你腰带扎紧。"薛副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啊?这可是真皮——"
"要么用腰带,要么用你脖子上的脑袋。"
薛副官在门口转身,月光下的眼神格外危险。
"自己选。"
焰小刀心疼地解下新买的皮带,嘴里碎碎念着"军部报销"之类的话。
他刚把麻袋口扎紧,薛副官就抛来一个嫌弃的眼神:"难道要我背?"
"这不是......体现一下同袍情谊嘛......"
焰小刀讪笑着,不情不愿地把血淋淋的麻袋甩到肩上,结果被渗出的血水糊了一脖子。
"呕——这味儿比码头的咸鱼还冲!"
薛副官冷眼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条手帕:"擦擦。"
"谢谢啊!"焰小刀感动地接过,刚要往脸上抹,就听薛副官补充道:"别弄脏我的车座。"
......
斯蒂庞克在沿海公路上飞驰。
焰小刀死死盯着后备箱盖:"薛副官!开慢点!麻袋要飞出来了!"
"闭嘴。"
薛副官一脚油门,车子猛地拐进一条隐蔽的小路。
停在海边悬崖上时,焰小刀己经脸色发青。
他踉踉跄跄地拖出麻袋,突然脚下一滑——
"救命啊!我要和麻袋一起下去了!"
薛副官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回来:"就这还金牌杀手?"
"这个......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焰小刀讪笑着,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薛副官,我这算超额完成任务了吧?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说完呢!"
"想都别想!"薛副官把烟头弹进海里,"回去洗车。"
"啊?又是我?"
"你吐的那滩,还没擦干净。"
月光下,汽车引擎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一只海鸥掠过,发出刺耳的鸣叫,仿佛在嘲笑某个倒霉的"金牌杀手"。
......
翌日清晨。
聆月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扒在一个男人身上,腿还横在他腰间。
"啊——!来人啊,抓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