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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系统激活
哑山村，名字听着朴实，甚至带着几分偏远山旮旯的土气。
可真到了地方，才知道这名字有多贴切。
群山如黛，安静地环抱着这片小小的村落。
云雾常年缭绕在山间，像给青山披了层薄纱，添了几分仙气。
陈志远拖着行李箱，站在村口，深深吸了口气。
空气里混着泥土的芬芳和不知名野花的淡香，比城市里的汽车尾气味儿可好闻多了。
他这次回来，挺突然的。
前些天，村长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林爷爷身体不大好，饭也吃得少了。
陈志远在电话里追问了几句，村长又支支吾吾说可能就是老毛病，让他别太担心。
可陈志远哪里能不担心。
林大山是他生命里，除了早逝的父母，最重要的人。
当年如果不是林大山默默资助，他连大学的门都摸不着。
更别提什么农学硕士，在大城市找个体面的工作了。
这份恩情，陈志远一首记在心里。
两年前，他刚毕业，用实习攒下的钱，加上所有的奖学金。
又东拼西凑了些，才在老家哑山村给林大山盖了这栋青瓦白墙的小院。
为的就是让老人家能有个清净舒适的地方颐养天年。
他自己则留在了大城市打拼，想着多赚点钱，以后能更好地孝敬爷爷。
谁知道，这才两年，爷爷身体就……
陈志远心里有点发紧，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
小院在村子深处，竹林掩映，格外幽静。
推开虚掩的木门，院子里静悄悄的。
一方石桌，几个石凳，桌上还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棋局。
黑白棋子散落在棋盘上，像是对弈的人中途被打断了思绪。
林大山正躺在一张竹编躺椅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在他苍老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老人家的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也比两年前深了些，更显清瘦。
陈志远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林大山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先是有些迷茫，看清来人后，猛地一亮。
“志远？”
林大山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沙哑。
他挣扎着想从躺椅上坐起来。
“爷爷，您别动，我回来了。”
陈志远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按住他的胳膊，顺势在旁边的小马扎上坐下。
林大山定定地看着他，眼里的惊喜还没散去。
很快又涌上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最后化作不易察觉的嗔怒。
“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语气里带着点埋怨，但更多的是压抑的欢喜。
“想给您个惊喜嘛。”
陈志远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林大山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像是还在生气。
“工作呢？你那工作不是挺好的吗？说不要就不要了？”
老人家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他知道陈志远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怎么能说回来就回来。
他盼着孙儿在身边，可又怕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心里堵得慌。
“爷爷，工作哪有您重要啊。”
陈志远握住林大山干瘦的手，轻声说。
“我听村长说您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不放心，就辞职回来陪您了。”
“以后，我就在村里陪着您，种种地，养养鸡，不也挺好？”
林大山猛地转过头，瞪着他。
“胡闹！”
“你一个农学硕士，回来种地？那不是白瞎了你读那么多书！”
老人家声音都高了几分，显然是真有些动气了。
“怎么会是白瞎呢？”
陈志远不急不恼，依旧笑眯眯的。
“我学的那些知识，正好用在咱们村啊。说不定我还能带领乡亲们科学种田，发家致富呢。”
“再说了，陪着爷爷，做什么我都不觉得苦，心里踏实。”
这话说得真诚。
林大山看着陈志远年轻而坚定的脸庞，心里的火气莫名就消了些。
这孩子，还是这么会说话。
“油嘴滑舌！”
林大山笑骂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拍了拍陈志远的手背，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就是太犟。”
“行了，既然回来了，就先住下吧。”
语气缓和了不少，算是默许了。
陈志远心里松了口气。
他就怕爷爷固执起来，非要把他赶回城里去。
“好嘞！”
他应得干脆。
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那片荒芜的菜地上。
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地皮也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显得有些板结。
这还是他两年前回来盖房子时，开垦出来的一小块，想着让爷爷平时能种点新鲜蔬菜吃。
现在看来，爷爷怕是也没什么精力去打理了。
陈志远心里琢磨着。
既然回来了，总得找点事做。
把这片菜地重新拾掇出来，种上些时令蔬菜。
比如爷爷爱吃的嫩黄瓜、红彤彤的番茄，还有绿油油的小青菜。
既能让爷爷吃上自家种的新鲜玩意儿，也能让他老人家多个念想，还能活动活动筋骨。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动作间带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利落。
“爷爷，您歇着，我去看下那片菜地。”
林大山正眯着眼享受阳光，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片杂草丛生的地确实有些碍眼，像块打翻了的墨砚。
他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慵懒：“嗯，是该拾掇拾掇了，都快荒废成野林子了。”
随即又添了一句，“你刚回来，一路颠簸，先歇歇，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不累，坐车哪能算累。”陈志远摆摆手。
“再说，活动活动，筋骨才舒畅，不然真要生锈了。”
他说着，己经走到了屋檐下。
那里靠墙放着几把农具，锄头、铁锹、钉耙，都有些年头了，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有的木柄上还带着些许干裂的纹路，像是老人手背上的青筋。
他挑了一把看起来还算顺手的锄头，木柄被磨得有些光滑，应该是以前常用的。
掂了掂分量，刚刚好。锄刃虽然有些锈迹，但瞧着还算坚固。
嗯，还行。
虽然近两年没怎么碰过这些家伙事儿了，但小时候跟着爷爷在田里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底子还在。
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从手心传到了西肢百骸。
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当年爷爷是如何手把手教他锄地。
如何分辨哪些是草，哪些是苗，犯了错还会挨上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陈志远挽了挽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走到菜地边，看着那几乎要将人吞没的野草，深吸一口气。
“嘿！”
一锄头下去，带起一片黑黝黝的泥土和盘结的草根。
林大山在躺椅上微微侧过头，看着孙子干劲十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这小子，还是那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说干就干，一点不拖泥带水。
“悠着点，别闪了腰！那地可有些日子没人动了，硬得很！”林大山扬声提醒了一句。
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担忧，反而带着点看热闹的兴致。
“放心吧，爷爷，我这腰板结实着呢！当年跟您下地，可没少练！”
陈志远头也不回地应着，手上动作却没停。
几锄头下去，一片杂草应声而倒。
陈志远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进领口。
他干脆脱了外套，只穿着件薄薄的T恤。
阳光下，年轻人充满活力的身体，仿佛给这小院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那地底下，我记得早些年埋了些瓦片碎石，你小心些，别把锄头给崩了口子。”
林大山又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指点江山。
陈志远应了一声，手下更加仔细了些。
果然，没一会儿，锄头就碰到了硬物，发出一声“铿”的闷响。
他用锄头尖拨开土，果然是几块碎瓦片，上面还沾着湿泥。
他刚弯下腰准备把碎片捡走，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轻响。
【叮！检测到宿主回归田园，立志扎根乡村，系统激活中…】
一串机械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清晰无比。
陈志远握着锄头的手顿住了，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