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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阴雨中的古董店，角磨机下苏醒的青铜剑
雨水像破碎的蜘蛛网般粘在"古今阁"的橱窗上。季长安蹲在工作台前，戴着防静电手套的右手正调整着角磨机的转速旋钮。窗外霓虹灯牌的蓝光透过雨帘，在青铜剑表面投下不断变幻的光斑。
"第一千零七次尝试。"他对着空荡荡的店铺自言自语，按下电源开关。
角磨机发出尖锐的嘶鸣，碳化硅砂轮与剑身接触的瞬间，一串橘红色火花迸溅开来。季长安眯起眼睛，透过护目镜观察着锈迹剥落的位置。当转速表指针越过每分钟12000转的红色刻度时，青铜剑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又来了..."
剑脊上浮现出蛛网状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有生命般向着剑柄蔓延。季长安立即切断电源，左手从工作台下摸出个褪色的可乐易拉罐。罐身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朱砂-2019.3购于黑市"。
他咬开罐盖，将暗红色粉末倾洒在仍在震颤的剑身上。粉末接触金属的瞬间，金色纹路如同被灼烧的蛆虫般剧烈扭动，最终凝固成几道焦黑的痕迹。
店铺角落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天气预报女主播的声音断断续续："东海市气象台发布...暴雨红色预警...请市民避免..."季长安抓起抹布擦拭剑身，布料下的青铜表面传来不正常的温热。
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他猛地转头，看见橱窗外站着个撑黑伞的人影。伞沿压得极低，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巴。那人左手拎着的公文包正在滴水，水面倒映出的却不是雨夜的街景，而是一片血红色的星空。
风铃炸裂的声音让季长安下意识扑向工作台抽屉。琉璃碎片如慢镜头般飞散，在即将划伤他脸颊时突然悬停——每一片碎片表面都浮现出细小的银色符文。
"季师傅是吧？"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素白旗袍的衣角先踏入灯光范围，绣着暗纹的裙摆下，若隐若现的深褐色痕迹正在汽化。季长安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妖兽血干涸的特征。他悄悄将右手滑向工作台下方的暗格，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雷符。
"营业时间结束了，女士。"
女人把黑伞扔在积水里，伞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一缕黑烟。她径首走到柜台前，从袖中甩出三块泛着蓝光的金属碎片。碎片在玻璃柜台上滑行时，季长安闻到了深海淤泥与电流混合的古怪气味。
"三天内修好它。"女人涂着丹蔻的指甲点了点最大的那块碎片，"否则你地下室那些'高仿法器'..."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溢出的不是血珠，而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银色液体。
季长安注意到她后颈的月牙纹正在渗出同样颜色的液体。这个发现让他胃部抽搐——苏家的"月蚀咒"只会在家主候选者身上出现。
"天机罗盘？"他故意用镊子翻动碎片，掩饰声音里的颤抖，"这玩意上次现世是在..."
"1944年广岛。"女人用袖口擦去唇角的银液，"现在它多了个新功能。"她突然抓住季长安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碎片上。
剧痛顺着神经窜上脊椎时，季长安看到了幻象：海底深渊中，七条青铜锁链正捆缚着某个巨大阴影。锁链上刻着的不是符文，而是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
"看见了吗？"女人松开手时，柜台上的计算器显示屏突然爆出一串乱码，"封印正在失效。"
季长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浮现出与青铜剑上如出一辙的金色纹路。他猛地握紧拳头，再张开时纹路己经消失。店铺深处的古董座钟突然敲响十二下，钟摆的节奏变得紊乱。
"定金。"女人放下一枚雕着弦月的银币。硬币接触柜台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短促的尖啸。
季长安盯着她转身时旗袍下摆的裂口——那不是布料破损，而是空间本身的褶皱。当女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雨幕中时，他突然喊道："等等！我总得知道怎么称呼客户..."
"苏明月。"女人的声音混在雨声里飘回来，"记住，修复时要用你自己的血做焊剂。"
风铃残骸突然从空中坠落。季长安弯腰捡起一片琉璃，碎片表面残留的银色符文正在消退。他摸出手机想查看监控，却发现摄像头模块不知何时己经熔毁。
后颈突然传来刺痛。镜子的反光里，他看见自己颈椎第三节的位置浮现出微型月牙纹——和苏明月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暗金色。
地下室的暗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季长安抄起工作台上的液压剪走向声源，却在楼梯口愣住了。常年上锁的铁门自己开了条缝，门缝里飘出带着机油味的冷风。他分明记得，上次打开这个门还是五年前父母下葬那天。
青铜剑突然在工作台上剧烈震动起来。季长安回头时，看见剑身上的焦黑纹路正在重组，逐渐形成三个清晰的汉字：
【灵械城】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刹那的光亮中，对面大楼玻璃幕墙上映出的不是古董店的倒影，而是一座悬浮在云端的机械城池。等雷声滚过，幻象己经消失，只剩雨刷器在无人汽车上徒劳地摆动。
季长安走回工作台，从抽屉深处取出个锡盒。盒盖打开时，躺在天鹅绒衬布上的不是珠宝，而是一块1995年产的英特尔奔腾处理器。芯片表面用纳米级工艺刻满了道家符箓。
"爸，妈..."他用镊子夹起芯片，金属表面映出自己泛红的眼眶，"你们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烂摊子？"
处理器接触天机罗盘碎片的瞬间，整间店铺的灯光突然变成暗蓝色。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自动开启，雪花屏中浮现出海底隧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