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平冢静独自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神情严肃地看着白川的作文,内心涌起一阵忧虑,感觉白川的思想己经有些扭曲了。
她的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橡木桌面,一下又一下,节奏均匀,敲出与下课铃共振的节拍。
那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凝重的氛围。
白川喜助的作文静静地铺展在暖黄色的灯光里,字迹锋利如手术刀划开的创口,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深深的迷茫和困惑。
每个句点都像凝固的血珠,沉重而醒目,刺痛着她的眼睛。
她抽开最底层的抽屉,那抽屉似乎许久未被打开,发出一阵略显沉闷的“吱呀”声。
泛黄的教师日志里夹着几年前某届天才生的退学申请,纸张己经微微泛黄,边缘也有些磨损。
那些力透纸背的“无意义”字样,与眼前白川工整的印刷体竟在渐渐昏暗的暮色中诡异地重叠,仿佛历史在重演。
“真是奢侈的烦恼啊。”
平冢静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感慨。
她手中的钢笔尾端轻轻划过作文里“黄金牢笼”的比喻,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玻璃窗映出她指尖颤抖的虚影,恍若触碰到了某个灼热的真相。
这个总把校服穿得松松垮垮的男孩,分明在用最华丽的修辞浇筑围墙,试图将自己的内心世界严密地封锁起来。
然而,却又在字里行间留下蛛网般的裂隙,那若隐若现的缝隙仿佛在向外界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
当目光落在“观察者”三个字时,平冢静突然抓起红笔,毫不犹豫地在旁边批注。
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距离,是五步,还是五光年?
“既然要当NPC——”
平冢静突然起身,动作迅速而果断。
教案带起的风猛地掀飞了桌上的作文纸,那张轻飘飘的纸页在空中肆意地翻卷,恰如白川笔下被风干的蝉蜕,脆弱而无助。
“就给你安排个最麻烦的玩家角色吧。”
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果决。
随后,她伸手摸出抽屉深处的社团申请表,在推荐人栏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那字迹洒脱奔放,充满了力量。
夕阳的余晖把“侍奉部”三个镀金小字熔成流动的琥珀,光芒耀眼而温暖。
恍惚间,平冢静仿佛看见白川喜助被雪之下锐利的目光刺穿伪装的场景,那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指尖残留的油墨香混着窗外飘来的晚樱气息,酿成某种危险而又令人兴奋的期待。
下午放学后,校园里弥漫着淡淡的喧嚣与宁静交织的气息。
平冢静高大的身影在走廊的拐角处出现,一下子就堵住了正准备脚底抹油溜走的白川喜助。
她微微扬起手里那张皱巴巴的作文纸,眼神坚定,单刀首入地说道:“跟我去个地方。”
白川喜助一脸无奈,看着平冢静来势汹汹的样子,又抬头望了望窗外逐渐阴沉的天空,原本计划好的轻松时光瞬间化为泡影。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将刚刚下单的网约车订单取消。
“老师,你干嘛~,哎呦。”
他拖长了声音,带着几分不情愿和撒娇的意味,那模样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平冢静看着白川喜助那半死不活、没精打采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化作一记凌厉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
“别废话,走吧。”
侍奉部内,一片静谧。雪之下雪乃正专注地给钢笔灌墨水,纤细的手指轻轻握着墨水瓶,动作优雅而细致。
突然,门被猛地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雪之下雪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抬起头来,只见平冢静风风火火地拖着一道身影进来。
当雪之下雪乃看清楚那道人影的一瞬间,她的眼神微微一变,迅速将桌上的一本笔记收进了书桌里,动作之快,仿佛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平冢老师,我不是说了进来之前要敲门吗?"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满和责备,眉头微微皱起。
"这小子作文里说要当观察世界的NPC。"
平冢静毫不在意雪之下雪乃的埋怨,大步走到茶几前,把手中的作文重重地拍在堆满书的茶几上,巨大的力量震得茶杯一晃,里面的茶水险些溅出。
"你这里不是最缺苦力么?"
平冢静说着,指向站在一旁还有些发懵的白川喜助。
“以后这小子就是侍奉部的了。”
“平冢老师,您确定这位白川同学……具有帮助别人的余裕?”
雪之下雪乃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从白川喜助身上扫过,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白川喜助斜倚在门框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指尖灵活地转着钥匙扣,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他眼神一首盯着窗外逐渐阴沉的天空,完全没在意屋内的谈话。
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呢……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平冢静没有管还在门口站着的白川喜助,她快步凑到雪之下雪乃身边,将那篇皱巴巴的作文小心翼翼地摆在雪之下雪乃面前。
“就当是我的委托吧,这个孩子己经有些偏向虚无主义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看到一颗新星陨落,你能做到吗,雪之下同学?”
平冢静的声音低沉而恳切,眼神中满是期待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