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赶走了那只外来的老虎后,这片山林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再也没有其他老虎敢贸然闯入母老虎的领地来打扰它们的生活了。
林羽和母老虎在这山林间的相处,也渐渐形成了一种别样的默契。
每到日暮时分,林羽便会去收集些干燥的树枝、树叶,寻一处开阔之地,准备生火烤肉。
起初,母老虎一看到林羽生火,眼中会流露出明显的惧怕之色,毕竟火光对于习惯了在山林暗处生活的它来说,太过陌生且具有威慑力了,它会远远地躲在一旁,警惕地看着那跳跃的火苗。 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母老虎见得多了,慢慢也就没那么惧怕火光了,只是它实在太爱惜自已那一身漂亮又威风的毛发了,担心被火星溅到,所以即便不再害怕,也始终不敢靠得太近。
林羽熟练地将白天母老虎捕获回来的猎物处理干净,串在树枝上,架在火上烤制。不一会儿,空气中便弥漫着烤肉的香气,那诱人的味道让母老虎忍不住凑近些,却又在快要靠近火焰的边缘处停住脚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滋滋冒油的烤肉,嘴里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叫声,仿佛在催促林羽快点烤好。
林羽看着母老虎那副馋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心中那些因为之前尴尬经历而留存的芥蒂,也在这般日常相处中,不知不觉地消散了些许。
他一边翻转着烤肉,一边轻声对母老虎说道:“别急呀,马上就好啦。”待烤肉烤至金黄,外焦里嫩的时候,林羽便会撕下一块,朝着母老虎扔过去,母老虎兴奋地一跃而起,稳稳地接住,然后心满意足地趴在一旁大快朵颐起来。
在这静谧的山林夜晚,一人一虎就这样围着火堆,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时光,仿佛外面那纷繁复杂的江湖,以及林羽心底曾经的那些伤痛与烦恼,都暂时被抛在了脑后,只余下这山林间的烟火气息,和这份别样的相伴情谊。
然而,这样平静的日子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每隔个七八天,那母老虎的本能欲望便会再次被唤起,它总会像之前那样,猛地将林羽扑倒在地,然后压在他身上开始发泄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林羽依旧满心的不适应,每次被母老虎如此对待,那羞耻、窘迫的感觉便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又羞又恼,只盼着这难熬的过程能快点结束。
可随着这样的情况一次次发生,林羽在挣扎之中,偶然触碰到母老虎那柔软的毛发,入手的触感毛茸茸的,软乎乎的,竟让他的心里莫名地泛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是奇特,像是一种介于人与兽之间的亲昵,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依赖,仿佛在这一次次的相处与纠缠中,他和母老虎之间已然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联系。
渐渐地,林羽发现自已不再像起初那般抗拒了,竟开始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状况,每次母老虎发泄时,他虽然还是会有些脸红心跳,但心里却不再只有抵触和厌烦,而是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似无奈,又似包容。 每到这个时候,林羽望着母老虎那沉浸在本能中的模样,心中便会涌起诸多感慨。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已有一天会和一只母老虎有着这样千丝万缕的纠葛,会在这看似荒诞的相处中,慢慢习惯了它的这些举动,甚至还生出了别样的情愫,只是这种情愫到底该如何定义,连他自已都有些说不清楚了,只能任由它在心底悄然滋长,和这山林里的日子一起,成为了自已生活中难以分割的一部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山林间的气息悄然发生着变化,那属于春天的蓬勃与躁动,终于渐渐褪去了。林羽从母老虎的身上敏锐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那仿佛是一种气场的改变,曾经母老虎身上那种被本能欲望和情感所充斥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与理智。 在这个春天里,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荒诞又复杂的纠葛,那些尴尬、亲昵、无奈的瞬间,都如同这春日里的繁花一般,绚烂却又短暂。而如今,母老虎像是彻底从那段特殊的时期里走了出来,它看向林羽的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眷恋与依赖,只剩下了疏离与淡漠。
果然,到了第二天清晨,母老虎一改往日的温顺模样,冲着林羽发出阵阵低沉且充满威慑力的吼声,那意思分明是要赶走林羽,让他离开这片领地。林羽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只熟悉又陌生的母老虎,心中虽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慨,有不舍,可神色却显得很平常。
他知道,这段奇特的相处时光终究是要画上句号了,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母老虎回归了它原本该有的生活状态,而自已,也该继续去追寻属于自已的江湖路了。于是,林羽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最后深深地看了母老虎一眼,便转身毅然决然地朝着山林外走去。
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告别这段特殊的过往,那身影在斑驳的晨光中渐行渐远,只留下母老虎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山林又恢复了往日只属于它的寂静,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短暂的梦,梦醒了,便再无痕迹。
林羽一步一步地朝着山林外走去,脑海中却不停地回想着与母老虎相处的点点滴滴,思绪也随之越发深沉。 在经历了这一番奇特又刻骨铭心的遭遇后,他这一刻仿佛才真正有所领悟。
人啊,总以为凭借着自已的智慧、力量,可以主宰这世间万物,可以掌控天地间的一切,可实际上呢,在天地面前,人是如此渺小。
天地是无情的,它不会因任何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而改变自身运行的轨迹,四季依旧更迭,日月依旧交替,一切都按照那既定的、亘古不变的规律在流转着。
而人呢,整日被各种各样的欲望充斥着,功名利禄的诱惑、爱恨情仇的纠葛,这些欲望如同丝线一般,将人紧紧缠绕,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为了满足这些欲望,人们尔虞我诈、争名逐利,在这追逐的过程中,渐渐迷失了本心,忘却了自已原本在这天地间该有的纯粹模样。
反观那些山林中的动物,就拿母老虎来说,它平日里只是遵循着自然的节律生活,捕食、休憩,只有到了发情的季节,身体里的本能才会驱使它去寻找配偶,完成繁衍后代的使命。
其他的时间,它都活得那般纯粹,没有过多复杂的心思,没有那些无尽的贪念和妄念,只是顺应着天地的规律,安安静静地在这山林中度过属于自已的一生。
林羽不禁感叹,原来这些动物才是最接近天地的存在呀。它们以最自然、最本真的状态存在于世间,与天地融为一体,不被外界的纷繁所干扰,活得简单又自在。
相比之下,人在这红尘俗世中苦苦挣扎,想要的太多,却往往忽略了生命最质朴的意义,离那天地间纯粹的大道反倒越来越远了。
林羽微微抬头,望向那广袤无垠的天空,心中暗暗发誓,往后的日子里,自已也要试着摒弃那些过多的欲望,像这些动物一样,更贴近天地的本心,去追寻那一份属于武道、属于人生的纯粹与自在,哪怕身处这复杂的江湖,也绝不让自已再轻易迷失了。
林羽终于走出了那片山林,重新回到了尘世之中。
他那一身用兽皮勉强蔽体的模样,蓬头垢面,头发凌乱地散着,胡子也长得老长,乍一看就像个野人似的。路上的行人瞧见他,无不大惊失色,有的甚至吓得尖叫起来,赶忙躲得远远的,生怕这个“野人”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林羽倒是没太在意旁人那惊恐的目光,他心里清楚自已现在这副模样确实有些吓人。
当下,他径直朝着集市走去,想着先把自已好好打理一番。到了集市后,他找了个角落,将自已这些日子在山林里积攒下来的一些野兽肉拿了出来。
那新鲜的野兽肉在集市上倒也算稀罕物,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好奇地凑过来询问,林羽便和他们说明了情况,说自已愿意用这些野兽肉换取一身像样的衣裳和一些钱财。那些人看着林羽虽然模样邋遢,但言行举止倒也不像个坏人,而且那野兽肉着实诱人,便与他做起了交易。不一会儿,林羽就顺利地换得了一身整洁的衣裳,赶忙找了个地方换上,又将剩余的钱财小心地收好。
换好衣裳后的林羽,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虽然那眉眼间还透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但好歹看着像个正常人了。
他在集市上缓缓走着,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热闹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仿佛自已已经与这尘世隔绝了太久太久,如今再次融入其中,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只是,他也知道,自已不能一直沉浸在感慨之中,接下来,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还有漫漫的江湖路需要他继续去闯荡呢。
林羽站在集市的一角,低头看着自已那曾经能灵活使剑的右手,心中满是无奈与惋惜。自从右手经脉受损后,每一次想要握紧剑柄、挥动长剑,那钻心的疼痛便会袭来,而且那剑如今拿在手中,竟好似有千钧重,根本难以自如地施展招式了。
不过,林羽并未就此气馁,他深知在这江湖之中行走,若没个傍身的手段,怕是寸步难行。既然剑暂时用不了了,那便得另寻他法。他脑海中念头一转,想到了暗器这一巧妙之物。
暗器,小巧轻便,无需像使剑那般依靠强大的腕力和灵活的手臂动作,更多的是凭借巧妙的手法与精准的发力技巧。对于如今右手不便的自已来说,倒是个颇为合适的选择。
林羽回想起曾经在崂山派时,也曾见识过不少精妙的暗器功夫,有那形如柳叶、薄如蝉翼却锋锐无比的柳叶刀,出手时可如一阵疾风般悄无声息地射向目标;还有那打造精巧的袖箭,藏于衣袖之中,关键时刻只需轻轻一按机关,便能瞬间发射出去,威力不容小觑;更别提那看似普通的飞镖了,若是灌注内力,再配合独特的手法,同样能成为克敌制胜的利器。
林羽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崂山。山上的一草一木依旧是那般熟悉,那清幽的道观、缭绕的云雾,仿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时光。
他径直朝着师傅出云子所在的静室走去,一路上,心情虽有些复杂,但神色却格外冷静。到了静室前,林羽轻轻叩门,听到那一声熟悉的“进来”后,便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云子师傅正端坐在蒲团之上,闭目打坐,听到动静后睁开双眼,看到是林羽归来,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打量起林羽来,似是察觉到了他身上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
林羽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师傅,徒儿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山林中修习,所幸并未荒废时光,如今内力倒是大有长进。”
出云子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说道:“嗯,看来你在山林中也未曾懈怠,如此甚好。” 林羽顿了顿,接着又道:“不过,徒儿在山林中历经诸多事情后,发觉自身武艺尚有不足,如今右手经脉受损,使剑多有不便,所以徒儿还想下山去学习暗器的手法,也好让自已多些傍身之技,在这江湖中能更好地行走,还望师傅应允。”
出云子看着林羽,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缓缓开口说道:“徒儿啊,你可知暗器这门道,最是讲究灵巧发力。那需要手指、手腕乃至整个手臂的配合,通过巧妙的劲道把控,方能让暗器在出手之际,兼具速度与准头,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林羽微微点头,认真听着师傅的讲解,他心里也明白暗器功夫并非易事,只是当下自已右手经脉受损,确实需要另寻途径去弥补短板。
出云子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如今右手经脉受了损伤,这便如同折了鸟儿的翅膀一般,在发力和控制上,总归是要大打折扣的。即便你下了山,费尽心力去学习,可实话实说,无论你怎么做,在这暗器一道上,想要比得上那些顶尖的高手,怕是难上加难啊。”
林羽听闻这话,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坚定的神色,刚想开口再表决心,出云子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听自已说完。
“不过,你既有此心,为师也不愿看你就此气馁。不妨就在山上待上一段时间,袖云那丫头,你是知晓的,她有一手绝妙的雕刻人偶的手艺,那双手可是巧得很呐。她雕刻出来的人偶,无论是关节的灵活度,还是形态的逼真程度,都堪称一绝。”
林羽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转身朝着李袖云所在的住处快步走去,心中满是对练习暗器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