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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引擎的咆哮撕碎了清晨的宁静。
三辆锈迹斑斑的装甲车扬起漫天尘土，车身上涂着歪歪扭扭的八芒星，车顶焊着的喇叭里循环播放着**吞世者的战吼**——只是音质劣化得像是用录音机翻录了十次的二手磁带。
几个穿着**自制动力甲**的壮汉跳下车，他们的盔甲是用农用机械的外壳拼凑的，喷漆剥落，接缝处还漏着机油。领头的那人戴着一顶改造过的收割者头盔，两根弯曲的金属管从面罩两侧伸出，假装是吞世者的**屠夫之钉**。
**“鲜血与颅骨！！”** 他高举一把嗡嗡作响的链锯斧——仔细看会发现那是用伐木锯改的。
罗素放下浇水的木桶，眯起眼睛。
**“假的。”**
莉亚从谷仓后面探出头，手里还抓着一把刚摘的草莓。她歪着头打量这群“吞世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头盔上的‘屠夫之钉’……是喝果汁的吸管吧？”**
领头的“吞世者”恼羞成怒，链锯斧指向她：**“放肆！我们是安格隆大人的先锋——”**
话还没说完，罗素己经出现在他面前，单手捏住了他的头盔。
**咔嚓。**
头盔像蛋壳一样碎了，露出下面一张惊慌失措的胖脸——**是隔壁小麦镇的酒馆老板鲍勃**。
全场寂静。
只有莉亚嚼草莓的声音格外清晰。
十分钟后，这群冒牌货整齐地跪在谷仓前。
鲍勃的假盔甲被扒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啤酒肚。他哭丧着脸解释：
**“去年有个商队路过，说现在银河最厉害的就是吞世者……我们就想着扮成他们收保护费能多唬点钱……”**
罗素掂了掂那把“链锯斧”，发现连锯齿都是钝的。
莉亚蹲在旁边，用草茎戳另一个冒牌货的屁股：**“那你们杀人了吗？”**
**“哪敢啊！”** 鲍勃连连摆手，**“最多就是砸几个酒桶吓唬人……上周老约翰家的奶牛被我们吓得不产奶了，我们还赔了钱呢！”**
**“滚吧”**
罗素把假武器扔进粪坑。
这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却被莉亚一声“站住”吓得僵在原地。
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把麦田的损失赔了——碾坏三十垄春麦，按市价算西百王座币。”**
等他们哆哆嗦嗦凑够钱离开后，罗素看着莉亚熟练地数钞票，挑眉：**“你倒是会过日子。”**
莉亚把钱塞进围裙口袋，笑嘻嘻地挽住他的胳膊：**“今晚加餐！”**
…………
两年以后的一天。
卡迪安士兵们站在罗素的农舍前，风尘仆仆。他们的制服己经褪色，但胸前的**“Cadian Gate”**徽记依然清晰。
为首的军官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接过莉亚递来的水壶，仰头灌了几口，喉结滚动。
**“谢谢。”** 他抹了抹嘴，目光扫过罗素壮硕的身躯和莉亚腰间的激光镰刀，微微眯眼，**“你们……不像普通的农夫。”**
罗素靠在门框上，手里削着木棍，头也不抬：**“种地的也需要防野兽。”**
军官笑了笑，没再多问。
**“我们接到命令，东北方的‘黑谷’有兽人废船坠落。”** 军官展开一张手绘地图，**“侦察兵报告说，孢子己经开始扩散。”**
莉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藏在谷仓里的等离子手枪。
罗素用木棍轻轻敲了下她的手腕，摇头。
**“那不是农夫该做的事。”**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莉亚听出了警告。
军官收起地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如果兽人蔓延过来，这里迟早会被波及。”**
罗素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士兵们离开时，莉亚站在田埂上目送他们。
夕阳把卡迪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排黑色的利剑刺向远方的山谷。
**“我们真的不管？”** 她小声问。
罗素把削好的木棍插进地里——那是一根葡萄架支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 他拍了拍手上的木屑，**“他们的枪指向兽人，我们的锄头守着麦子。”**
莉亚撅嘴：**“可你的锄头能砸碎终结者的脑袋……”**
罗素终于笑了，揉乱她的头发：**“所以更要慎用。”**
深夜，莉亚突然惊醒。
窗外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远方的雷鸣。她光脚跑到窗前，看到东北方的天空泛着不自然的绿光。
**兽人己经在战斗了。**
她回头看向罗素的房间，门缝里没有灯光——但他肯定也醒了。
犹豫片刻，她轻轻打开衣柜，取出藏在最底下的**动力拳套**。
就在这时，罗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放下。”**
莉亚僵住。
罗素站在阴影里，手里拎着一瓶自酿的麦酒。
**“你答应过我什么？”**
莉亚咬着嘴唇：**“……不主动参战。”**
**“那现在回去睡觉。”**
第二天清晨，罗素发现谷仓的门被撬开了。
莉亚的装备少了一套——激光镰刀、动力拳套，还有那件他亲手改装的轻甲。
桌上留了张字条：
**“我去帮卡迪安人，午饭前回来。——莉亚”**
罗素盯着字条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从墙上取下**火麒麟**和**饮血者**。
**系统久违地弹出提示：**
**「检测到战斗协议激活」**
他推开农舍的门，发现门外站着十几个手持农具的邻居——铁匠老汤姆拎着动力锤，寡妇玛丽握着猎枪，连七岁的小吉米都举着草叉。
**“我们跟你一起去。”** 老汤姆咳嗽一声，**“不能让小姑娘一个人逞英雄。”**
罗素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带够水。”** 他大步走向卡车，**“天热，容易中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