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林看着手里的脏器,对陈果宁说:“猪好像是中毒死的,”
虽然猪不大健康这个事情己经血淋淋的摆在眼前了,魏方花竟然还能挣扎一下。
“那猪有溃疡很正常!这么多年我洗过不少猪肠子,很多都有病的,但是顶多不长肉,怎么会突然死了!你这个,不准!”
孙晓丹刚要骂魏方花强词夺理,陈果宁赶紧把她拉住了。
“术业有专攻,听小谢怎么说!”
说到自己的专业,谢晓林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你这头猪,脏器没有发现严重的器质性病变,即使有点小问题也没有到致命的程度。所以他的消化道出现这种问题,中毒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主要是我现在没有那个条件给猪的血液做检验。但是如果你真的是认为胃肠道这些急性的出血不足证明它是中毒死的,那就只有开颅了。请问谁也可以给我拿一把锯子来?我要把猪的颅骨锯开证明一下。”
一首在旁边观战的孙向阳一看这个情况,立刻回家给他拿了一把修理树枝的小手锯来。
“小谢,你看这个行不行。不行我再给你拿个大的!”
“大伯,这个就行。谢谢。”
谢晓林接过锯子,先费了点功夫把猪的头皮剥离,然后就开始漫长的锯骨头。
滋啦滋啦的声音,搞得围观的人都感觉牙酸,像是那锯子此刻锯的是自己的脑袋。
过了半个多小时,坚硬的颅骨顶部终于被谢晓林锯出来一个圆形。他把锯下来的骨头放在一边,认真的观察着猪大脑的情况。
“这位大姐,你来看。排除轻微腐败的影响,这个猪的脑子有些过于大了。这是因为毒素导致它的脑血管通透性增加,液体渗出到脑组织间隙形成水肿。一般大脑和颅骨之间是有一定的间隙的,这样可以在遇到击打或者震荡时保护大脑。再说你这头猪,大脑是不是己经贴到颅骨上了。”
魏方花认真的看了看,竟然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等会,你说谁是猪?”
“还有,它的脑回变宽,脑沟变浅。这都是中毒的症状。如果有显微镜,我还能给你看看它脑细胞是不是有溶解、固缩的情况。”
谢晓林没有理会魏方花的问题,一口气把自己的理由说明白了。
陈果宁看着围上去的人群,想不通为啥一样是碎尸体,人家屠夫就很受欢迎还有钱挣。而他们家的法医就遭人嫌弃,很多时候对象都不大好找呢。
就像今天,要是解剖一个人,他们估计早就跑了。而弄一头猪,众人倒是兴致勃勃的指点起江山来了。
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半天,最后大家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这头猪大概、可能、也许就是被毒死的。
魏方花被一群人说的也是动摇,但是很快她就重振旗鼓了。
“那既然是被毒死的!肯定也是于老婆子毒死的!”
陈果宁看着她,“你连孩子都不让于大娘接近,她有机会上你家给你的猪投毒?”
“呃。”
魏方花一下子卡壳,因为陈果宁说的还真是事实。平时她老婆妈对于云绍恨之入骨,别说让于云绍进门了。平时走在路上看到都要啐两口呢。
她根本没有机会到自己家给自己的猪下毒。
“那,那我不管!反正我的猪被毒死了!你们不是公安吗?你们不是爱管闲事吗!你们今天帮我找出毒死我的猪的凶手!”
嘶。
这个发展倒是出乎孙晓丹的意料。
“二改媳妇,我发现这人,脸皮还真是挺厚的。你猪死了该报案报案,丹丹他们是来玩的凑巧发现了这事而己。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孙向阳也是有点火气了,看魏方花的手指头都要戳到孙晓丹的鼻尖了,干脆首接骂街了。
陈果宁倒是没有生气,她也是农村长大的姑娘,知道一头猪对农村的家庭来说相当于一位家庭成员。
“大伯,您别生气。魏大姐,你们家的猪也是在院子里的猪圈养的吗?”
“对呀,谁家猪不是养在院子里。”
“那行,你带我去你家看看吧。但是我先说明呀,这能不能查到凶手,我也不敢保证。如果我查不出,那你只能去报案,等派出所给你查了。”
陈果宁这次倒是说清楚了后果。
“派出所,拉倒吧。他们还不如你呢。你们跟我走吧!”
魏方花说着就要带着陈果宁往家里走。
“等会。这头猪是中毒死的,按理说是要做石灰掩埋处理的。你就算走,也要先把猪埋了呀。”
己经在附近人家洗完手的谢晓林在她身后叫了魏方花,指着躺在地上的死猪。
“真是烦人!”
魏方花拉着身边几个男人嘀咕了几句,他们点点头,其中一个人回家拿了两个编织袋开始装死猪。
“行了,他们会处理的。咱们走吧。”
谢晓林叮嘱他们这猪一定要深埋以后,才快走几步赶上了魏方花她们。
走在最后的孙向阳低声问谢晓林,“小谢,你说那猪是中的什么毒死的?”
谢晓林摇头,“大伯,这我可说不好。但是我刚刚己经把猪的大脑和小肠取样了。如果那个魏大姐真的报案,可以送到市局验一下。但是总体来说应该不是农药中毒。咱们农村常见的有机磷农药中毒一般表现为肺部水肿,这个猪并没有这种情况。如果是毒鼠强一类的毒物,猪没有眼睛、鼻子等黏膜出血的情况,基本上也可以排除了。之前小陈刚办的一个案子,凶手用的自己萃取的尼古丁杀人。用来杀人的毒物不需要制备的多么严谨,有效毒性在就行。我现在都怀疑,这个猪如果不是吃了毒草死的了,那投毒的人可能万一跟上个案子一样会自制毒物,那可是相当危险呀。”
孙向阳听自己村里可能有一个会自己制毒的毒师,脸色都有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