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风裹着细沙拍打着帐篷,林逸在昏暗的油灯下反复研读从古籍中整理出的医案。案头放着一截干燥的接骨木,纹理间透着诡异的光泽——这是他托人从苗疆深山寻来的古老药材,传说能续筋接骨。
帐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瑶掀开帘子冲进来,白大褂下摆还沾着雨水:“快!矿区塌方,有个工人整条右臂被巨石碾断了!”
手术室里,年轻工人阿力的断臂被冰袋包裹着,苍白的断口处还凝结着暗红的血块。他的妻子跪在床边,死死攥着丈夫的左手,泪水滴落在林逸正在消毒的手术器械上。
“医生,真的能接上吗?”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林逸没有回答,目光落在阿力手臂断裂处参差不齐的骨骼上。常规的断肢再植手术成功率不足三成,更何况阿力的神经和血管损伤极为严重。他摸出怀中的接骨木,用匕首削下一片粉末,混入调配好的草药膏中。
“传统的接骨术讲究‘气血贯通,筋骨相连’。”林逸将草药膏敷在断口处,对助手说道,“准备银针,刺激手三阴经的穴位。”手术灯的光晕下,他的银针如蝶舞般在穴位间起落,每刺入一分,都能看到阿力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
术后的第七天,阿力的断肢处开始出现异常的瘙痒感。当林逸揭开纱布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原本干瘪的断肢竟生出一层淡粉色的肉芽,像初春萌发的新芽般鲜嫩。
“这...这怎么可能?”苏瑶举起放大镜,声音里满是震惊。她跟随林逸多年,见过无数奇迹,却从未见过如此违背常理的再生现象。
消息很快传遍了难民营。深夜,帐篷外聚集了一群断臂缺腿的伤者,他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却又带着不敢置信的恐惧。林逸站在月光下,看着这些被命运残酷对待的人们,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力量。
然而,再生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半个月后,阿力的手臂突然开始肿胀,新生的组织出现排异反应。林逸守在病床边三天三夜,尝试了十几种药方,最终在一本残破的古籍中找到灵感——用活的水蛭吸附在患处,以毒攻毒。
当第一只水蛭吸附在阿力手臂上时,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但随着水蛭体内的抗凝血酶和抗炎物质渗入伤口,肿胀竟奇迹般地开始消退。
三个月后的清晨,阿力在妻子的搀扶下走出帐篷。他缓缓抬起重生的右臂,阳光穿过手指间的缝隙,在沙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有人跪地祈祷,有人喜极而泣。
林逸站在人群后方,看着阿力笨拙地抱起自己的孩子。那一刻,他忽然明白,所谓医道,不仅是拯救生命,更是为绝望中的人点燃希望的火种。而这簇火种,正借着断肢重生的奇迹,在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上,越燃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