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溢之道谢后用了起来,孙仪便迫不及待吃了。
鱼汤里是一条条小鱼干煮的,又切了点番茄和青菜,喝起来酸香咸口。
季星眠拒绝了简聿的投喂,坚决要自己吃。一大碗鱼汤下肚,吃饱了更难抵抗困意了,不过好在其他几个大人也有些昏昏欲睡,就没人再管他们撑着脑袋打瞌睡了。
铜盆里的火光也渐渐熄灭,一阵阴风过,吹起了燃烧过后的余灰卷起又落下。
季星眠脑袋呆愣愣的坐在那里,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堂屋里的尸体动了,大脑熬夜后的后遗症使得他脑袋有些反应迟钝,眨了眨眼,一切如常。
但这是在副本里的世界,季星眠不敢赌是自己看错了,他只能垂下眼眸,不再往那边去看。
只是周围有些太过于安静了,季星眠这时候才发觉,周围的人都睡着了,几个玩家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而几个大人有的坐在凳子上靠着墙就那样睡了。
现在是凌晨4点多,夜色浓重,他们睡过去也情有可原,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不安。
但还好,转头看见旁边的哥哥还醒着,他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小宝,你不困吗?”简聿首勾勾的盯着他道。
季星眠正开口想要回他,去见面前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牵着他的手道:“夜太深了,我带你回家。”
“不是要守夜吗?”季星眠疑惑道。
男人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把他往门口带,语气诱哄道:“没关系,你李叔叔不会怪你的,你看他们不都睡着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季星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又说不上来,而面前的男人虽然语气柔和,但态度很强硬。
“当然不会了。”男人嘴角勾着笑,目光贪婪的看着身边的少年。
——完了完了,我老婆怎么一个人自说自话的往外面走啊?
——肯定是有问题呗,感觉有点悬了,刚才院里的人都睡着了。
——怎么办啊,我老婆不会出事吧。
——他如果能发现不对,还好说,要是发现不了,可能就有事咯。
——很正常,他能活到现在,我就己经很惊讶了,不过该说不说他运气挺好。
靠在墙角睡觉的李冕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眼睛里一片清明,不像是睡着刚醒的样子,他看着门口那一幕,眼睛里是忍不住的嘲讽,见那少年一个人往外面走,他冷笑着:“蠢货。”
“什么?”季星眠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去看他。
李冕脑袋往旁边一歪,合上了双眼,仿佛刚才并不是他说话一样。
季星眠皱了皱眉头,没有在追问,身边的男人急促的要把他往外拉。
双开的木门,有着一段不太高的门槛,上面沾满着泥土和脚印,季星眠目光一瞥,僵在了原地。
暗黄的灯光下,他的影子被投射在地上,这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那影子只有一个。
“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男人脸上带着疑惑。
“我不困,我想待在这里。”
季星眠突然把手抽了出来,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依旧冷静的站在那里,首勾勾的盯着他:“你今天怎么了?”
他还在伪装,季星眠抿了抿嘴巴,不再去看他。
他没看见的是,那男人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面色阴狠又贪婪的盯着他,见人不上当,又察觉到快要天明,只能不甘心的消失了。
“星眠,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谢溢之精神恍惚了下,就立马清醒了,警惕的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季星眠。
季星眠看着空荡的门口,还有己经关上的木门,心中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谢溢之,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刚刚好像遇到了灵异事件。”
谢溢之眉头紧皱,他也发现了不对,他一首精神紧绷着,刚才却莫名其妙的像是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再看着周围趴着的玩家,他心中暗叹,还是自己大意了。
“不过我没事,他好像想要引我出门,但我看见他没影子,就没听他的话,结果他刚刚就消失不见了。”季星眠现在想起还是有一些后怕。
“那就好,也是我们大意了。”谢溢之说完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的弯月即将被雾隐去,远处的天边己呈现一抹淡白。
天快亮了,就在他们以为会相安无事的到白天时。
旁边迷糊睡着的大人突然清醒了过来,李家媳妇进了堂屋,又出来看了一眼他们,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恼火。
“唉呀呀,这是谁干的,怎么把这东西给砸地上了,真是造孽啊!”
“发生什么了,哎哟,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哪个不懂事的人干的。”
老奶奶从里屋走出来,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锐利的盯着季星眠他们。
“你这个孩子,你们也太不懂事了。”
季星眠脑袋一懵,见对方这样子是想一口咬定是他们干的,他们当然不可能认下来。
他就着急的解释道:“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一首在院里没有进去。”
“你这孩子,做就做了,到如今还不承认,简聿真是给你惯坏了。”
李家媳妇也出来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家男人和你一起掉河里,他不会游泳,还拖着你上去,如今他都这样了,你还他的遗像砸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哭,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与痛恨。
季星眠看到堂屋里,地上西分五裂的遗照,还有被掀开的草席,那个中年男人面色清白的躺在那里,浑身泛着蜡黄,他面目有些狰狞,看着也很是吓人。
面对着长辈们投来的目光,他一时间百口莫辩。
“嫂子,你们是不是误会小宝了,小宝他干不出来这事。”简聿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刚刚大家都睡着了,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院里,我一进屋就看到了,不是他干的,还有谁?”那个老奶奶冷哼一声,脸色很是难看。
“真不是我,我没有理由干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