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离深深陷入昏迷幻境之中。
幻境中狂风呼啸,卷动着漫天的沙尘,在这片被诅咒的神秘之地肆意肆虐。
张天离双手紧握着桃木剑,剑尖颤抖着对准祭坛那道幽深的裂缝,他的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恐惧。
当桃木剑插进祭坛裂缝的瞬间,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猛然爆发,地底像是被打开了地狱的大门,腾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腥甜血雾。那血雾浓稠得如同实质,瞬间浸透了张天离的视线,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成了令人胆寒的猩红色。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少女尖叫在他耳边炸开,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刺得他耳膜生疼。
张天离惊恐地抬眼望去,只见十二盏人皮灯笼悬在巨大的青铜祭鼎上方,幽绿的烛火在人皮的包裹下摇曳不定,散发着诡异的光。而那鼎内沸腾着的,哪里是什么寻常的水,分明是挤满了婴儿头颅的银色汞浆,那些头颅在汞浆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张张扭曲的鬼脸,正发出无声的哭嚎。
一对白衣少年被沉重的铁链紧紧拴在太极鱼眼石柱上,他们的容貌如同镜中倒影,一样的苍白稚嫩,却满是惊惶。“哥哥,我怕…”左侧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腕间的银铃随着他的颤抖轻轻作响。
话音刚落,那汞浆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突然凝成一只巨大的鬼手,张牙舞爪地攀上他的脚踝,少年惊恐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闭眼,别看。”右侧少年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痛苦与坚毅。
他猛地伸手,用力扯断自己锁骨处的镇魂钉,一股黑血如喷泉般喷溅而出,洒落在祭坛的符文中,符文瞬间闪烁起诡异的光芒。
紧接着,地面的裂隙骤然扩张,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无数刻着“玄”字的青铜面具从裂缝中缓缓爬出,那些面具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张着空洞的双眼,朝着西周蔓延。张天离被这恐怖的景象惊得连连后退,慌乱中又往另一边看去。
只见幼年乘风的鲜血滴入汞浆时,鼎内所有的头颅竟同时睁开了眼睛,齐声诵咒。
那声音低沉而诡异,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呢喃,让人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与此同时,祭坛穹顶降下一阵血雨,血雨打在周围人的身上,他们的皮肉如同蜡油般迅速融化,只留下惨白的骨架,还保持着奔逃的姿势,仿佛凝固了时间的恐怖雕塑。
张天离惊恐地往后退,慌乱中踩到半截焦黑手骨,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发现那手骨的指节死死抠着一块玉牌。
他颤抖着蹲下身子,费力地从手骨中取出玉牌,只见正面刻着“玄沙”二字,背面则刻着一个“乘”字。还没等他弄清楚这玉牌的含义,黑袍祭司便割开了乘雨的手腕,汞浆裹着无数怨灵,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灌入她的伤口。
“鲲鹏女帝堕神,需以双胞净血浇灌…”黑袍祭司的声音冰冷而诡异,在这片恐怖的空间中回荡。乘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咬破舌尖,用自己的鲜血在弟弟乘风的额头上画下一个逆五芒星,大声喊道:“跑!”乘风身上的铁链应声碎裂,可他却没有选择逃离,而是红着眼,转身不顾一切地扑向祭鼎。
在乘风抱住哥哥坠入汞浆的前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桃木发簪狠狠刺进祭司的眼眶,怒吼道:“玄沙宗的债,该还了!”刹那间,鼎内的汞浆像是被点燃的火药,疯狂暴涨,瞬间吞没了全场。
张天离在窒息前的最后一刻,瞥见乘雨乘风的血肉正在融合,他们的脊椎处,正钻出凤凰骨翼的雏形,那光芒微弱却带着无尽的神圣与希望。
现实中,不知什么时候棍棍又坐在张天离床边,双眼紧紧盯着昏迷不醒的张天离,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他努力地唤着:“离哥”,声音中带着哭腔,可张天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枕头,仿佛正深陷于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
突然,张天离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猛然坐了起来,双眼圆睁,瞳孔中还残留着梦中的恐惧,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师叔,不要!”那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你怎么了离哥?”棍棍被吓得一哆嗦,不明所以地看着张天离,脸上满了惊恐与疑惑。然而,还没等张天离回答,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猛地倒了下去,再次陷入了昏迷,只留下棍棍在床边,不知所措地呆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