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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顾衍真的知道了她和林薇薇的接触！他知道了她们脆弱的同盟！这个玩偶，这张纸条，就是最赤裸、最阴毒的警告和威胁！他在告诉她，念念的命捏在他手里！他随时可以切断医药费，甚至……甚至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下次送来的就不是玩偶了”——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中疯狂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暗示！
怎么办？苏晚的脑子一片混乱。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被林薇薇和张律师激起的、那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林薇薇？她的船能保护念念吗？林薇薇的警告犹在耳边：“管好嘴，别让顾衍闻到味！”可现在，顾衍不仅闻到了味，还首接亮出了獠牙！
报警？纸条是打印的，玩偶是“快递员”送来的，没有首接证据证明是顾衍指使。就算查到，他也可以矢口否认，说是“好心”把女儿旧物缝好送来。反而会彻底激怒他！
告诉林薇薇？林薇薇会怎么做？她只会斥责自己愚蠢、不小心，暴露了行踪！她会在乎念念的安危吗？她只在乎她的复仇！那张律师冰冷的评估言犹在耳，林薇薇刻薄的斥责如同鞭挞……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苏晚的目光惊恐地转向病床上的念念。女儿在药物的作用下沉睡着，对近在咫尺的威胁毫无所知。那张苍白的小脸，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念念……”苏晚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能失去念念！绝对不能！
离林薇薇远点？顺从顾衍？那意味着放弃唯一的复仇机会，放弃拿回念念救命钱和抚养权的希望，重新回到那个被吸血、被践踏、朝不保夕的地狱！念念的病是个无底洞，顾衍随时可能翻脸，到时候她们母女只会死得更惨！
不！不能回头！
可如果继续和林薇薇合作……顾衍的报复，会不会立刻降临到念念头上？那张纸条上的威胁，绝非空言恫吓！他是个疯子！一个被逼到角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疯子！
苏晚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往前一步，是顾衍张开的血腥獠牙；后退一步，是林薇薇布满尖刺的冰冷囚船和无尽的深渊。无论选择哪条路，念念都可能是最先被碾碎的牺牲品！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她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旧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
苏晚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发件人，让她瞳孔骤然收缩！
不是顾衍，也不是林薇薇。
是一个她几乎因为天天忙碌要遗忘在通讯录角落里的名字——周岚。
不是顾衍，也不是林薇薇，是周岚！这几天天天医院照顾念念，和林薇薇，顾衍谈判，还要小心翼翼的忙碌打工给念念赚医药费，几乎要忘记这个名字了，此刻却像溺水者眼前唯一漂过的浮木。苏晚瞬间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抓它。
苏晚的手指冰冷僵硬，划了好几次才点开短信。屏幕上的字迹简洁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晚晚，念念生病缺医药费的事我听赵明远说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打你电话，一首没有人接，方便见个面吗？或许我能帮上点忙，周岚。”
苏晚回过神来，才发现手机调了静音，这短信来得太是时候了，在她被彻底压垮、孤立无援的瞬间。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艰难地淌过苏晚冻僵的心脏。她死死盯着那几行字，仿佛要从中汲取活下去的勇气。
手机铃声再次尖锐地炸响！屏幕上跳动着“林薇薇”三个字，像催命的符咒。
苏晚的心脏骤然缩紧，手指下意识地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消毒水和绝望的空气沉甸甸地坠入肺腑，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无法掩饰的惊魂未定。
“苏晚。”林薇薇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冰冷、锋利，没有丝毫温度，甚至比平时更多了一层压抑的怒火，“张律跟我说了，你在咖啡店魂不守舍！怎么，被张律几句话就吓破胆了？还是说，顾衍己经给你递了什么‘贴心小礼物’？”
苏晚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血液瞬间涌向头顶！林薇薇怎么知道？她知道了玩偶的事？张律师……是张律师报告了她在咖啡店的失态？苏晚不傻，立马猜到了，林薇薇不信任她，估计是派人在暗中监视她，不然不可能知道消息这么及时。一股寒意夹杂着被监视的屈辱感席卷了她。
“我……”苏晚喉咙发紧，想辩解，却被林薇薇毫不留情地打断。
“玩偶？”电话那头的女声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一只破破烂烂的旧玩具熊？苏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最低级的心理恐吓，就能让你方寸大乱？就能让你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缩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苏晚刚刚被顾衍重创的心上。她靠在墙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滑，几乎要瘫软在地。林薇薇的洞察力和冷酷，让她感到一种无所遁形的恐惧和窒息。
“林薇薇，我……”她艰难地开口，试图解释那玩偶对念念、对她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恐吓，是顾衍撕开她们母女最鲜血淋漓的伤疤。
“闭嘴！”林薇薇厉声呵斥，“收起你那套可怜虫的被害妄想！顾衍要真敢在医院对你女儿下手，他就是自寻死路！他没那么蠢！他送这玩意儿，就是在试探！试探你的反应，试探你是不是真的和我搅在了一起！你现在的样子，惊慌失措，魂飞魄散，正好给了他答案！告诉他：没错，苏晚就是跟我联手了，而且她怕得要死！”
林薇薇的斥责如同冰水浇头，让苏晚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丝。试探？是了，顾衍还没有确凿证据，他只是在投石问路！而她刚才的失态，无疑是最糟糕的回应！
“我……”苏晚努力想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知道了，他肯定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林薇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从你签下意向书那一刻，他迟早会知道！区别只在于，是我们掌控节奏，还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苏晚，你给我听清楚！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和你女儿死得更快！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稳住他，套出他的话，拿到证据！再让我看到你这副没用的样子，我们的合作立刻终止！你和你女儿，就抱着那只破熊等死吧！”
冰冷的忙音再次传来。林薇薇又一次挂断了电话，连给她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