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记医馆门前的风铃还在微风中轻响,檐下的阳光透过木窗斜洒进来,落在那封京城来信上。纸张微微泛黄,墨迹却依旧清晰,仿佛一封来自命运的邀请函。
“姐,你真要去京城?”小虎蹲在门槛边,手里还抱着刚从灵墟里采出来的一把紫纹天麻,一脸不舍。
“迟早的事。”云溪将信收起,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现在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省得我再费心思。”
阿福擦着柜台,听得这话忍不住抬头:“姐,你是打算一路开到皇宫门口?”
“怎么?”她挑眉看他,“嫌我野心太大?”
“不是不是!”阿福连忙摆手,“我是说……这步子迈得太快了,万一摔了怎么办?”
“摔了就爬起来呗。”她耸肩,“反正我可不是那种摔一跤就躺平的人。”
萧逸尘站在门外,目光沉静如水,听她说完,只是轻轻点头:“我去准备行囊。”
他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一阵喧闹声。
“让让!让让!”
“这是哪家的仪仗队啊?这么排场?”
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街口,西匹黑马披红挂彩,车帘半卷,隐约可见内里绣金描银的布料。
“哟呵,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连这种大人物都来了。”小虎眼睛一亮,跳下门槛就要往外冲。
“别乱跑。”云溪一把拉住他,“先看看来者何意。”
马车停稳,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率先下车,神情肃穆,步伐稳健。他身后跟着两名随从,皆是一身劲装,腰间佩剑,气势逼人。
“请问……这里是云记医馆吗?”男子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有力。
“正是。”云溪走出门来,目光与他对视,“不知阁下是?”
“本官姓沈,乃南安侯府长史。”男子拱手,“今日奉我家老爷之命,特来请姑娘前往府上,为侯爷诊治旧疾。”
“哦?”云溪挑眉,“南安侯?”
“正是。”沈长史神色认真,“侯爷多年痼疾缠身,太医院众御医束手无策,近日听闻姑娘医术通神,特地前来相请。”
云溪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眼神犀利:“你们侯爷,可曾试过其他大夫?”
“自然。”沈长史点头,“但皆无效。”
“那就奇怪了。”她嗤笑一声,“既然是太医院都治不好的病,你们凭什么觉得我能治好?”
此言一出,周围人群一片哗然。
“这女大夫胆子也太大了吧!”
“人家可是侯爷,她说这话不怕掉脑袋?”
沈长史脸色微变,但仍保持镇定:“姑娘说笑了。我们侯爷虽久病难愈,但也非无药可救之人。只因病因复杂,需高明医者辨症施治。听闻姑娘不仅医术精湛,更善用奇药,这才冒昧来访。”
云溪眯眼看他片刻,忽然笑了:“好一张巧嘴。”
她转身对阿福道:“关门,歇业。”
“诶?姐?”阿福一愣。
“我说关门。”她语气坚定,“我现在没空伺候这位侯爷。”
沈长史脸色骤变:“姑娘莫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侯爷身体状况确实不容乐观,若能得姑娘相助,必有重谢!”
“重谢?”云溪冷笑,“你们这些权贵,总以为有钱就能买命?”
“并非如此。”沈长史急道,“侯爷并无恶意,只求一剂良方。”
“那你们回去吧。”她语气淡漠,“我现在,没时间。”
说完,她转身就往里走。
沈长史一咬牙,突然单膝跪地:“姑娘,请您务必随我走一趟!侯爷愿意亲自登门求诊!”
这一跪,惊呆了所有人。
“什么?侯爷要亲自登门?”
“这不是开玩笑吧?”
云溪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你说,侯爷要亲自来?”
“是。”沈长史重重点头,“只要姑娘愿意出手,侯爷愿亲自登门求诊,绝不失礼。”
“有意思。”她嘴角微扬,“那我就等着瞧,看你们南安侯府,有多大的诚意。”
翌日清晨,云记医馆前果然再次热闹非凡。
一辆比昨日更为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前,车帘拉开,一位须发花白、面色苍白的老者缓步下车。
“见过云大夫。”老者抱拳,声音沙哑却透着威严,“南安侯沈鸿远,特来求诊。”
云溪迎出门,看着眼前这位气度非凡的老人,心中己有几分判断。
“侯爷请进。”
医馆内,两人相对而坐。
“侯爷所患何疾?”她开门见山。
“咳血。”沈鸿远轻咳几声,袖口隐约染红,“己持续三年。”
“咳血三年?”她眉头微皱,“寻常肺痨或心疾所致,但能拖这么久而不致命,说明另有隐情。”
沈鸿远眼神一动:“姑娘果然不同凡响。”
“侯爷无需夸赞。”她淡淡道,“我要诊断,必须检查舌苔脉象。”
“请。”
她搭上手指,细细探查。
片刻后,她收回手,神色凝重。
“侯爷体内淤积暗毒,根源不在肺,而在肝。且此毒非普通药物可解,应是长期服用某种药材所致。”
沈鸿远脸色一变:“姑娘怎知我常年服用‘养元丹’?”
“果然是它。”她冷笑,“那东西吃多了,肝火郁结,久而化毒,最终伤及肺络,咳血不止。”
“可有解法?”沈鸿远急问。
“有。”她点头,“但需一味稀有药材——‘九转青莲’。”
“九转青莲?”沈长史惊呼,“那不是传说中的灵药?早己绝迹多年!”
“绝迹?”云溪轻笑,“在我这里,它还没绝。”
她起身走向后院,进入“百草灵墟”。
灵气缭绕的小天地中,一株通体碧绿、花瓣层层叠叠的莲花静静绽放,根茎缠绕着淡淡的金色光丝。
“九转青莲。”她伸手轻抚花瓣,眼中闪过一抹自信,“有了它,侯爷的病,十日之内必有好转。”
回到医馆,她开始调配药方,并亲自煎药。
“侯爷服药期间,切忌食用辛辣油腻之物,每日晨昏各饮一次。”她将药碗递过去,“若按时服用,七日后便可止血,十日后症状减轻。”
沈鸿远接过药碗,深深看了她一眼:“姑娘真乃神医也。”
“我只是比别人多点耐心和手段罢了。”她淡淡一笑。
十日后,南安侯府送来厚礼,侯爷亲自登门致谢。
“云大夫之恩,沈某铭记五内。”他郑重作揖,“若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那么客气。”她摆手,“只要你以后别再乱吃那些所谓的补药就行。”
此事传开,云记医馆名声更盛,甚至有传言称其医术堪比御医。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封新的书信悄然送至医馆门前。
“奉御药房之命,诚邀云姑娘参与皇家药材库重建计划,望于半月内赴京。”
她展开信纸,唇角微扬。
“看来,京城那边,也开始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