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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峡的地形图摊在破庙的供桌上，李云龙、赵刚、张大彪和几个连排长围成一圈，气氛凝重。
“情报确认了，”赵刚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红线，“山本特工队明天凌晨会经过这里，目标是八路军总部。”
张大彪一拳砸在桌上：“狗日的，终于让咱们逮着了！”
李云龙没说话，眯着眼盯着地图，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团长，”赵刚推了推眼镜，“我建议采用迂回战术，在峡谷两侧设伏，等他们进入伏击圈后……”
“等个屁！”李云龙突然打断，“山本那龟孙子精得很，能老老实实往你埋伏圈里钻？”
赵刚皱眉：“那您的意思是？”
“强攻！”李云龙一巴掌拍在地图上，“派一支精锐小队，首接端掉他们的前哨营地！”
屋里瞬间安静。几个连长面面相觑——特工队的前哨营地少说也有三十人，装备精良，强攻等于送死。
赵刚深吸一口气：“团长，这样太冒险了。我们兵力不足，装备也……”
“怕死就别打仗！”李云龙一瞪眼，“山本的人再厉害，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挨了枪子一样会死！”
“可战士们的命不是这么送的！”赵刚声音也提高了，“我们应该发挥地形优势，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果！”
李云龙冷笑：“知识分子就会纸上谈兵！等你的‘最小代价’布置好，总部早被端了！”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张大彪赶紧打圆场：“要不……咱们折中一下？”
“没得折中！”李云龙一挥手，“老子的部队，老子说了算！”
赵刚脸色铁青，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团长，这是旅部刚发来的《关于特工队作战的指导意见》，明确要求避免正面硬拼！”
李云龙看都不看，一把抓过文件就要撕。
赵刚猛地按住他的手：“李云龙！你这是违抗军令！”
满屋军官倒吸一口凉气——敢首呼团长大名的，赵刚是第一个。
李云龙眼中寒光一闪，缓缓抽回手：“好啊，政委大人既然搬出旅部压我，那咱们就投票表决！”
“投票？”赵刚一愣。
“在座的都是带兵打仗的，谁赞成迂回，谁赞成强攻，举手表决！”李云龙环视众人，“公平吧？”
赵刚推了推眼镜：“好。”
“赞成迂回的举手。”
赵刚和两个参谋举起手。
“赞成强攻的举手。”
李云龙、张大彪和其余军官齐刷刷举手。
李云龙咧嘴一笑：“七比三，政委，这下没话说了吧？”
赵刚沉默片刻，突然摘下眼镜擦了擦：“团长，如果这次行动造成重大伤亡，我会如实向旅部汇报。”
“随你便！”李云龙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散会！张大彪留下。”
军官们鱼贯而出，赵刚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李云龙正凑在张大彪耳边低声交代什么，眼神锐利如刀。
——
深夜，赵刚独自在油灯下研究地图。他总觉得李云龙的计划有问题，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吱呀一声，门开了。李云龙拎着个酒壶晃进来：“还没睡？”
赵刚头也不抬：“在研究备用方案。”
李云龙嗤笑一声，倒了碗酒推过去：“别费那劲了，计划有变。”
“什么？”赵刚猛地抬头。
李云龙压低声音：“老子故意在会上那么说的。”
赵刚愣住了。
“山本在咱们这儿肯定有眼线，”李云龙眯起眼，“会上那出戏，就是演给他们看的。”
赵刚恍然大悟：“所以你真正的计划是……”
李云龙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几道线：“声东击西。明面上强攻前哨，实际上……”
赵刚盯着桌上渐渐消散的酒痕，眼睛越来越亮：“这招太险了，但……确实高明。”
李云龙得意地笑了：“怎么样，知识分子，服不服？”
赵刚摇头苦笑：“团长，你连自己人都骗。”
“打仗嘛，兵不厌诈。”李云龙仰头灌了口酒，“对了，明天你得配合我演场戏。”
“什么戏？”
“吵架戏。”李云龙咧嘴一笑，“越凶越好！”
——
第二天拂晓，独立团秘密开拔。
行军途中，李云龙和赵刚果然“吵”了起来。
“政委！你他娘的再指手画脚，信不信老子关你禁闭！”李云龙吼得全团都能听见。
赵刚也“不甘示弱”：“李云龙！你这是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我要向旅部反映！”
战士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插嘴。只有张大彪注意到，团长和政委“吵架”时，两人眼神中闪过的默契。
到了预定地点，部队兵分两路。李云龙带着主力大张旗鼓地向前哨营地进发，赵刚则率领一支精干小队悄然隐入山林。
——
前哨营地的战斗准时打响。
李云龙亲自带队冲锋，打得热闹非凡，却始终雷声大雨点小。日军特工队果然中计，不断从主阵地抽调兵力增援。
与此同时，赵刚的小队己经摸到了山本真正的主营地附近。通过望远镜，赵刚清楚地看到——营地中央的帐篷里，一个佩戴大佐军衔的军官正在看地图。
“山本一木……”赵刚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缓缓举起狙击枪。
枪响的瞬间，整个营地大乱。赵刚小队趁机发起突袭，打得日军措手不及。等山本调回增援部队时，赵刚他们己经带着缴获的机密文件撤出了战斗。
——
傍晚，两支队伍在预定地点汇合。
李云龙老远就喊：“政委！干掉山本没有？”
赵刚摇头：“只打中了肩膀，让他跑了。”
李云龙哈哈大笑：“没事！能让这龟孙子见点血，就是胜利！”
当晚的总结会上，李云龙当众宣布：“这次行动，政委当记首功！”
赵刚推辞道：“是团长的计划周密。”
李云龙一摆手：“少来这套！有功就是有功！”他转向全团官兵，“从今往后，政委的话就是老子的话！谁不服，先过老子这关！”
战士们面面相觑——这还是白天那个跟政委吵得不可开交的团长吗？
散会后，李云龙和赵刚并肩走在月色下。
“演得不错。”李云龙递过酒壶。
赵刚抿了一口：“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远处，独立团的团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预示着这对搭档即将创造的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