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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救援舰队的阵仗，比沈砚清预想的还要大。
三艘星舰，两艘医疗船，甚至还有一艘重型运输舰，专门用来运载「光徊」。
当穿梭机舱门打开时，迎接他们的是一整排立正敬礼的军官，肩章在舰船灯光下闪闪发亮。
“陆首席！”领队的上校声音洪亮，“第三舰队奉命接您返航！”
陆星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首穿过敬礼的人群，向停放「光徊」的运输舰走去。
军官们的手僵在半空，面面相觑，却没人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沈砚清跟在后面，看到那些Alpha军官脸上，混合着敬畏与崇拜的表情，陆星眠的战绩足以让任何军人低头，哪怕她表现得像个不通人情的机器。
“首席，”上校快步跟上，“医疗队己经准备好为您做全面检查……”
“不需要。”陆星眠头也不回。
“那至少让我们为您安排休息室……”
“机甲库。”
上校愣住了：“什么？”
陆星眠终于停下脚步，灰眸冷冷扫过这位高阶军官：“我和「光徊」一起进机甲库。”
这不是请求，而是声明。
上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点头：“遵命，首席。我们会安排人员在库外待命，有任何需要……”
陆星眠己经走远了。
沈砚清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作为副官，他理应跟随陆星眠。
但荒芜星球上的那一夜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被允许靠近她。
犹豫间，一位医务官走过来。
“沈副官？医疗室为您准备了检查，请随我来。”
沈砚清最后看了一眼陆星眠远去的背影，点头跟上医务官。
穿梭舰走廊宽敞明亮，与荒芜星球的简陋形成鲜明对比。他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上的擦伤，己经结痂了，但医疗程序是必须的，谁知道荒芜星球上有什么未知微生物。
医疗室位于舰船中部，宽敞整洁，分成Alpha区和Omega区。
沈砚清被带到Omega区，几位穿着白大褂的Omega医师己经等在那里。
“请躺下，副官。”一位年长的医师示意检查台，“我们先做基础扫描。”
冰冷的仪器滑过身体，沈砚清盯着天花板，思绪却飘向机甲库的方向。陆星眠现在在做什么？检查「光徊」的损伤？还是独自坐在驾驶舱里，拒绝任何人的接近？
“轻微太空症，营养不足，但总体状况良好。”医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腺体有些过度活跃，建议补充抑制剂。”
沈砚清点头，接过医师递来的药片和水。
药片在舌根化开，苦涩中带着一丝薄荷味，很快，后颈腺体的灼热感减轻了。
“听说您和陆首席在荒芜星球共处了十天？”一位年轻的Omega护士小声问，眼睛亮晶晶的，“一定很艰难吧？”
医师严厉地瞪了护士一眼，但沈砚清注意到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他勉强笑了笑：“标准生存程序，没什么特别的。”
“陆首席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厉害吗？”另一位护士忍不住问，“她一个人击退了那么多虫族……”
“安静！”医师呵斥，“不要打扰副官休息。”
但问题己经打开了闸门。沈砚清能感觉到医疗室里所有Omega的好奇。
陆星眠是传奇，是联邦最强的Alpha，而他是唯一与她共度荒芜星球十天的人。
在众人眼中，这十天无异于单独与神同行。
“她确实……很强。”沈砚清谨慎地回答，脑海中浮现陆星眠站在湖边阳光下的样子，冷雪气息混合着湖水清新，“比传言更……”
他没有说完，因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中泄露了太多不该有的情绪。
医师敏锐地察觉到了，迅速结束了检查：“副官需要休息。你们，去准备营养剂。”
人群散去后，医师递给沈砚清一杯特调电解质饮料：“别介意他们。陆首席是很多Omega的……幻想对象。”
沈砚清差点呛到。
幻想对象？陆星眠？那个连基本社交都嫌麻烦的孤僻Alpha？
但转念一想，他又理解了，强大、神秘、战功赫赫，再加上那张精致如艺术品般的脸……
是的，陆星眠确实符合所有Omega对完美Alpha的幻想。
包括他自己，以前也这么认为。
只是没人知道，真实的陆星眠有多难以接近。
就算接近了，也会不知所措。
“您和她……相处得如何？”医师小心地问，明显比其他人专业许多，“作为医学观察，长期与首席共处可能造成心理压力，毕竟她的自闭症似乎还有所残留。”
沈砚清惊讶地抬头。很少有人公开提及陆星眠的自闭症，尽管这在联邦不是秘密。
“还好。”他含糊地回答，“首席很……首接。”
医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检查结束后，沈砚清被带到一间临时休息室。不大，但比荒芜星球的避难所舒适多了。
床铺整洁，有独立卫浴。他冲了个长时间的热水澡，洗掉疲惫。
擦干身体时，沈砚清在镜中审视自己，比出发前瘦了一圈，肌肉线条更加明显，皮肤上多了几处小伤疤，还有尚未完全消退的淤青。
后颈的腺体依然微微发红，那是长期暴露在陆星眠信息素下的结果。
他轻轻触碰那个敏感的部位，一阵微弱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下。
陆星眠现在怎么样了？她的伤口愈合了吗？有人给她送食物吗？还是她又一次选择了独自忍受，宁可饿着也不与人交流？
沈砚清胸口发紧，换上干净的制服，决定去机甲库看看。
作为副官，关心首席的健康状况合情合理，即使他们之间己经横亘着背叛的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