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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冷水浇在头上，却冲不散心底的燥热。沐泽看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第一次对无往不利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那个关于顾兮的梦境，那些在深夜里悄然滋生的念头，此刻都像藤蔓般缠绕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
次日清晨，他破天荒地让助理取消了所有行程。
“沐总，上午的董事会……”助理的声音在电话里透着难以置信。
“我病了。”沐泽打断他，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沙哑，“让副总代我出席，下午的项目会也推迟。”挂了电话，他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第一次觉得“生病”是个如此顺理成章的逃避借口。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沐泽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昨晚客厅的画面，顾兮倚在沐浩肩头的温顺，沐浩看她时眼底的宠溺，像两根细针，反复扎着他的心脏。他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却发现连打开笔记本电脑的力气都没有。
“”咚咚咚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顾兮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惯有的温柔：“大哥，我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沐泽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起，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意识到这份急切背后的含义时，他又强行压下心头的波澜，深吸一口气才走到门边。拉开门的瞬间，阳光勾勒出顾兮的轮廓，她穿着浅蓝色棉布裙，手里拎着草编菜篮，发间别着枚白色雏菊发卡，整个人像刚从晨露里摘下来的花朵。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沐泽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她裙摆的褶皱上，“我和你一起去。”
顾兮愣住了，杏眼微微睁大，像受惊的小鹿。在她的印象里，沐泽永远是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模样，别说逛菜场，就连家里的餐桌都很少按时出现。“大哥，你不是不舒服吗？”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探他的额头，指尖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攥紧了菜篮的提手。
“只是小感冒，不碍事。”沐泽侧身让她进门，目光掠过她手腕上的防晒袖套，“外面太阳大，戴帽子了吗？”
这个过于自然的关切让顾兮脸颊微热，她摇摇头，从玄关柜里拿出顶宽檐草帽戴上，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却遮不住翘起的唇角：“那…… 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在石板路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沐泽刻意与她保持着半臂距离，却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 那是她常用的洗发水味道，此刻混着路边青草的气息，竟比任何高级香水都更让他心安。
“大哥平时喜欢吃辣吗？”顾兮率先打破沉默，手指绞着菜篮的带子，“昨天看你好像没怎么吃那道麻婆豆腐。”
“还好，只是最近胃不太适应。”沐泽侧头看她，草帽的阴影落在她鼻尖，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你和阿浩喜欢就好。”
提到沐浩，顾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也低了几分：“他…… 最近胃口不好，医生说要吃清淡些。”
沐泽喉头微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两人走进人声鼎沸的菜市场时，喧嚣的环境暂时驱散了尴尬。顾兮熟门熟路地走向蔬菜摊，与相熟的摊主笑着打招呼，挑选番茄时会轻轻捏一捏软硬，挑黄瓜时会仔细看顶花是否新鲜。沐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弯腰与摊主讨价还价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烟火气十足的场景，比任何商业谈判都更让他感到真实。
“大哥，你看这个排骨好不好？”顾兮举起一块排骨，回头问他，眼里带着征询的笑意。
沐泽走上前，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那温软的触感让他心脏骤停半秒。他接过排骨仔细看了看，喉结滚动着说：“很新鲜，让摊主剁成小块吧，阿浩喜欢炖得烂一些。”
顾兮点点头，将排骨递给摊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大哥记得真清楚。”
沐泽看着她转身继续挑选蔬菜的背影，阳光落在她发梢，草帽边缘的流苏轻轻晃动。他知道自己不该贪恋这份温馨，更不该任由心底的情愫疯长，可当顾兮回过头，将一颗刚买的的小番茄递到他面前时，他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任由那酸甜的汁液在舌尖绽开 —— 那一刻，所有的理智与克制，都在她亮晶晶的眼眸里，碎成了无法拼凑的光。
顾兮提着竹编菜篮走在前面，米色棉布裙摆在风中轻轻晃动，发间的茉莉发卡随着步伐微颤。沐泽隔着半步距离跟在身后。“大哥，你看这芦笋多新鲜。” 顾兮在蔬菜摊前蹲下，指尖拂过翠绿的笋尖，露珠沾在她指腹上，像碎钻般反光。她回头时，阳光正落在她眼尾，睫毛投下的阴影在脸颊上轻轻颤动，“上次做的奶油芦笋汤你好像喜欢，今天再买些？”
沐泽蹲下身，鼻尖萦绕着泥土与青草的混合气息，还有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他看着她认真挑选的侧脸，鼻梁高挺，唇线柔和，连耳垂上细小的绒毛都在光线下清晰可见。“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喉结滚动时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再买点你喜欢的樱桃，阿浩说你最近总想吃甜的。”
提到沐浩，顾兮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拿起颗樱桃在手上擦了擦，递到他面前：“大哥尝尝？很甜的。”
指尖触碰到她掌心的瞬间，沐泽如遭电击。那温软的触感像电流般窜遍全身，他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嘴，樱桃的酸甜汁液在舌尖绽开，混着她指尖残留的皂角香，竟让他一时失神。顾兮见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看来真的很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