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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梨还记得他说，别人是不能完整地上他的龙床的，急得快狗刨了：“皇上，奴婢真不困，奴婢现在精神得都可以打鸣了。”
墨诀低眼看又开始胡说的小宫女，他讨厌光亮，而且也不需要光照明才能看到，殿里的两盏灯还是为她留的。
因此他的殿里，哪里都是昏暗的，没什么颜色。
只有她巴巴说个不停的嘴巴是红色的。
比血更润，更暖，更香甜的红。
好想咬一口啊，把他的恨都发泄在上面。
这么柔软的红，应该很容易就烂掉吧？
她会疼得哭出来吗？
刚好，床榻到了，墨诀将怀里的人放上去，低下身，发丝滑下来，和她的发丝缠在一起。
墨诀用鼻尖慢慢擦过尤梨的脸颊，越是靠近她的唇，越缓越忍耐，克制得自己先忍不住张开唇，气息轻而颤抖。
他是终于可以品尝盛宴的贪食者，非要自虐一样凑近让自己口齿生津的美味，却忍着不尝，只贪心地汲取气味。勾着自己的欲念攀升，再无情遏制。
只是为了让得到时的快乐能够达到最高。
他把自己折磨得眼尾泛红，让黑白分明的恨意里滋生出了更多的痴缠、妄想。
尤梨有点夜盲，只有暴君偶尔抬起眼看她，她才能看清他眼里的水光，其余时候，他是什么表情，她都看不到，不过，她的首觉告诉她，现在的暴君处于完全变态阶段，她最好不要动。
但……
他的鼻子弄得她的脸好痒痒啊。
她开口叫他，正好他低头，又往她脖子去，她那里更怕痒，声音都抖了：“皇上……”
暴君顿了一下，身体侧开了，但气息来到她的耳边：“你怕孤吃了你？”
这句也是油王的经典台词，但如果是说话的人真的是会吃人的疯子呢？
还敢觉得油吗？
尤梨是不敢的，也不敢说实话，好在暴君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像第一次得到洋娃娃的小朋友，很是新奇地掀开被子，把她包进去，然后手放在她身上，轻轻地拍着：“睡吧。”
尤梨：那个……能不能不拍她肚子啊？
她吃得太饱了，怕被拍出鼓声。
墨诀没再说话，在黑暗里看着小宫女的侧脸，目光慢慢移到她的头发上。
早就看到剑穗了，却像刚发现，用指尖勾起剑穗：“好特别的发带啊，孤记得你绑的不是这个。”
尤梨刚有点睡意，一下精神了：“这是奴婢的朋友送给奴婢的，奴婢之前的发带坏了，就随手用它了。”
“朋友？”暴君声音染了阴恻恻疯癫颠的笑意，“随手？”
“嗯。”
“孤也是你的朋友，你怎么不随手用孤的东西系头发？”
他是她的什么朋友啊？动不动就要吃了她，人肉朋友吗？尤梨在黑暗里绞尽脑汁：“奴婢不敢。”
暴君放开她发间的剑穗，默默地将揪掉的穗子碾碎，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轻拍起小宫女：“为什么不敢？因为孤是皇上，你是宫女吗？”
尤梨仗着屋里黑，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她要是皇上，他就完了。
墨诀把她翻白眼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因为身份，与其他无关，对吗？”墨诀问，心跳有些快，他立起手掌，手像小人儿一样沿着小宫女的轮廓往上走，“孤不比你的其他朋友差。”
尤梨感觉他的手“走”到她肚子上的痒痒肉那去了，轻轻把他的手握住，嘴巴甜甜的：“当然。”
“嗯……”暴君满意了，长长的手指在她手心勾了一下，趁尤梨又觉得痒，从她手里“跑”了出来，又顺着她的手臂一步步往上“走”。
走到她的肩上，脖子上，下颌上，到嘴唇那里，慢了很多。
像是探路的小孩，点一下收回，又点，又收回。
尤梨好想咬他。
“你叫什么？”暴君边玩，边问。
尤梨磨了磨牙，还说是朋友，他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刚要回答，突然想起常嬷嬷说，这个变态最讨厌让他想起花和吃的的名字。
事多。
尤梨皱眉给自己起名：“奴婢叫……”怎么感觉什么字都能想到吃的？
好吧，是她太爱吃了。
“奴婢叫……”
“你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墨诀轻笑了一声，靠近她，“你是不是根本不是孤的废妃，是假扮成她，对孤图谋不轨的妖物啊？”
好奇怪，有些词明明很正常，被这个祸害轻轻咬重音一念就变得不得了。
比如“妖物”。
尤梨耳朵麻了一下，才开始害怕。
他看出她不对劲了？
但她应该不算妖物，更像是外星人。
“告诉孤，你打算如何对孤不轨，孤可以放过你。”
好吧，“不轨”也是耳朵痒痒的触发词了。
尤梨很想狡辩，但她一夜没睡，脑袋都转不动了。
暴君倒是也没逼她，指尖在她鼻尖停了一会儿，又“走”了起来：“好，不说，给孤惊喜。”
也就他会把身边人对他不轨当做惊喜了。
“既然你想不起名字了，那就让孤给你起个名字？”
行叭，尤梨嗯了一声，她倒要看看他能给她起什么名字。
起名，应该用看到她就能想到的字眼。
“疼，心疼的疼。”
尤梨：……她还以为皇帝都挺有文化的。
“单字的名字叫起来有点生硬，最好是两个字，一样的更好，奴婢斗胆想一个，就旺旺吧？”尤梨在寂静的夜色里悄悄地冒坏水，“喜庆还好叫。”
墨诀看到小宫女躲在黑暗里偷偷弯起眉眼：“哪个旺呀？”
“日王的旺。”
“日王的旺啊？”
尤梨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但暴君并没意识到，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的歧义，接着问：“怎么不是小狗汪汪叫的汪呢，孤好失望啊，不能一叫你的名字，就变成你的小狗，对你汪汪叫了。”
他真的好会阴阳啊，尤梨假装恍然：“啊，奴婢光想着什么字对皇上好了，没想到这一层，皇上恕罪。”
“孤不想恕。”墨诀的手“走”到了她的鼻梁上，“孤要罚你，罚什么，还要想想。”
起名环节还在继续，暴君采纳了她想要叠字名字的建议，慢悠悠地说了好几个“疼疼”“痛痛”“恨恨”“死死”“”……
尤梨有点怀疑他给她起名是假，诅咒她是真。
“念念呢？”
尤梨吐了口气，终于有个像人的名字了，点头：“奴婢觉得好。”
暴君笑了一下：“孤也觉得‘念念’这个名字极好，所以，你就叫……孤孤吧。”
尤梨：……他有病吧？
墨诀知道她在骂他，带着笑解释：“孤代表皇上，孤孤代表你是皇上的皇上，你还不满意吗？”
他在搞抽象吗？尤梨无语：“奴婢不敢。”
“又不敢了。”暴君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手，看着他的指尖经过小宫女的嘴巴鼻子眼睛，她闭着眼躲他的手时又翻了白眼。
他笑了一下，指尖摸了摸她的眼睫毛，眼神认真得让他自己看到也会觉得陌生。
然后将手放回到她身上，更轻地拍：“要不要听孤给你讲故事？”
鬼故事吗？尤梨困得眼皮打架，不想张嘴巴，小小地嗯了一声。
不能怪她，暴君把她拍得太舒服了。
“嗯？”墨诀学她懒洋洋的语气，她知不知道，就这一个字，就能定她大不敬的罪名了，手上稍微加了点力，“跟皇上嗯，你不想活了？”
尤梨在半梦半醒之间自动开启了专门给领导捧场的糊弄学模式：“是吗，那可太好了。”
暴君知道她在说胡话，但还是继续跟她聊了下去：“真想死了？”
尤梨声音越来越小：“为什么不呢？”
墨诀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小宫女真是睡迷糊了，顿了一下，轻声哄诱：“叫我墨诀。”
他听她都是首接叫越凌名字的，叫得好听极了，让他恨不得把耳朵给割了。
尤梨这次没首接回答，静了一会儿，翻了个身，语气笃定：“墨诀是狗。”
暴君还没勾起冷笑，突然感觉她抱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