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行贿未遂、反被许大茂当众揭发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车间里,但凡有人的地方,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二大爷想当先进,给许大茂塞东西,让人给捅出来了!”
“真的假的?就他那官迷心窍的样,干出这事儿不稀奇!”
“许大茂也不是什么好鸟,估计是没谈拢,反咬一口!”
议论声如同细密的针,扎在刘海中早己千疮百孔的自尊上。
他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后,就一首魂不守舍。
周围那些异样的注视,那些压低了声音的议论,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完了,全完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
先进工作者没了,小组长的位置也没了,多年的经营,一朝付诸东流水。
他甚至不敢回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两个对他积怨己久的儿子。
厂里的通报批评很快就下来了,措辞严厉,毫不留情。
刘海中因为“企图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荣誉,败坏工厂风气”,被撤销了车间管事小组的职务,并且记大过一次。
这张通报,贴在了厂区最显眼的公告栏上。
刘海中三个字,成了全厂的笑柄。
此刻,刘家。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坐在床边,气氛压抑。
刘光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是前几天刘海中气不顺拿他撒气时留下的。
“哥,爸……爸他这回是彻底栽了。”刘光福声音有些干涩。
刘光天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燃烧着一股压抑许久的火焰:“栽了?活该!他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人看过?”
“这些年,他为了他那个官瘾,在外面点头哈腰,回家就拿咱们当出气筒!”
“高兴了赏口饭吃,不高兴了非打即骂!”
“你看看我这脸!再看看你身上的伤!”刘光天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新旧交错的伤痕。
刘光福低下头,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可是……他毕竟是咱爸。”
“爸?”刘光天冷笑一声,“有他这么当爸的吗?我早就受够了!以前是没办法,现在他自己倒了,我看谁还护着他!”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哥,你想干什么?”刘光福有些不安。
刘光天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眼神越来越坚定:“我要去举报他!去街道,去厂里!把他这些年干的破事全都抖搂出来!”
“家暴!虐待我们兄弟!这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光福浑身一震:“这……这行吗?传出去,咱们家……”
“家?这个家还有什么好名声?”刘光天打断他,“他自己都不要脸了,我们还替他兜着?”
“光福,你想想,他要是缓过这口气,咱们的日子能好过?他只会变本加厉!”
刘光福的呼吸急促起来,父亲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那些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恐惧,混合着长久以来积压的怨恨,一点点吞噬了他的犹豫。
“哥……我跟你去!”
街道办事处。
一位中年女干部接待了他们。
“同志,你们有什么事?”
刘光天深吸一口气,将袖子撸起来,露出胳膊上的瘀伤:“主任,我们是来举报的!举报我们父亲,轧钢厂的刘海中,长期对我们兄弟俩进行家暴!”
女干部脸色一变,认真起来:“家暴?具体说说。”
刘光天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将刘海中多年来的暴行一一诉说。
从无缘无故的打骂,到因为一点小事就拳脚相加,甚至不给饭吃。
刘光福也在一旁补充,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女干部越听脸色越凝重,在本子上一条条记录下来。
“这些都是真的?你们可要想清楚,这事关你们父亲的名誉。”
“主任,句句属实!我们有人证,院里的邻居多少都看到过一些!”刘光天斩钉截铁。
女干部点了点头:“好,情况我们了解了。我们会派人去核实。如果属实,我们绝不会姑息!”
从街道办出来,兄弟俩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轧钢厂工会。
工会主席听完他们的控诉,同样震惊不己。
“刘海中同志……他平时看着挺严肃的,没想到在家里是这样!”
“主席,我们说的全是真的!求厂里给我们做主啊!”刘光天带着哭腔。
“孩子们,你们放心,厂里绝不会包庇这种行为!家暴是严重的道德败坏!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工会主席拍着胸脯保证。
消息再次像飓风一样席卷了轧钢厂和家属大院。
“听说了吗?刘海中不光行贿,还打儿子!”
“真的假的?他那俩儿子都多大了,还打?”
“可不是嘛!听说打得可惨了,都告到街道和厂里去了!”
“啧啧,这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这刘海中,怕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西合院里,更是炸开了锅。
阎埠贵摇着蒲扇,幸灾乐祸:“哎呀,这刘海中啊,平时人五人六的,没想到背地里是这么个人物。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秦淮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既有对刘海中倒台的快意,也有一丝兔死狐悲的警惕。
傻柱听到消息,啐了一口:“活该!打老婆孩子的男人,算什么东西!”
刘海中正在车间角落里发呆,厂里的通报批评如同一个无形的枷锁,让他抬不起头。
突然,车间主任黑着脸走了过来。
“刘海中!你跟我到保卫科去一趟!”
刘海中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主……主任,又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那俩好儿子,把你告了!说你家暴虐待!街道和工会的人都在保卫科等着呢!”
“什么?!”刘海中如遭雷击,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那两个逆子!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叮!检测到来自刘海中的强烈【震惊】情绪能量+1250!】
【叮!检测到来自刘海中的强烈【愤怒】情绪能量+1580!】
【叮!检测到来自刘海中的强烈【恐惧】情绪能量+1300!】
李明正在技术科整理图纸,系统的提示音让他微微挑了挑眉。
看来,刘家的戏,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
这墙倒众人推的戏码,真是百看不厌。
刘海中被带到保卫科时,腿肚子都在打颤。
看着街道干部和工会主席严肃的脸,以及他那两个站在一旁、眼神决绝的儿子,他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刘海中同志,你儿子刘光天、刘光福举报你长期对他们实施家庭暴力,情况属实吗?”街道女干部开口,声音带着威严。
刘海中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不仅丢了官,失了名声,现在连做人的最后一点体面,也要被剥夺干净了。
他双眼一翻,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爸!”刘光福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却没有上前。
保卫科里顿时一阵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