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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风波暂时平息，但易中海屋里的低气压，几乎能渗出门缝。
砸碎的暖水瓶胆在地上闪着光，贾张氏的哭嚎也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噎。
易中海坐在床沿，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一下下地跳。
李明那些话，字字诛心。
什么壹大爷的体面，什么他的“道理”，全被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踩。
他易中海在院里几十年经营的好名声，一夜之间，成了个笑话。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贾家是指望不上了，秦淮茹那个女人，心思活泛，靠不住。
傻柱？被李明那小子几句话就勾走了魂，更是白眼狼。
他必须找个新的，真正靠得住的，能给他养老送终的人。
脑海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轧钢厂，钳工车间。
年轻工人王小东正满头大汗地锉着一个零件，手劲使得有些大了，锉刀在零件边缘划出一道不浅的痕迹。
“哎呀！”王小东懊恼地拍了下脑门。
这己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出这种小差错了。虽然不至于报废，但肯定要被师傅老刘头数落。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小东，锉刀要稳，力从腰发，手腕只是引导方向。”
王小东一惊，回头看到是壹大爷易中海，连忙站首了身子：“易师傅！”
易中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拿起锉刀，在废料上比划了一下：“你看，像这样，推的时候匀速，回的时候轻提。感觉到了吗？”
王小东有些受宠若惊。
易中海是厂里的老八级钳工，技术权威，平时对自己这种普通年轻工人，最多点个头。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赶紧点头：“感觉到了，易师傅。”
“多练练就好了，你这孩子肯下力气，就是方法上还差点火候。”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点了几处他刚才操作不规范的地方。
王小东听得连连点头，心里热乎乎的。
易师傅真是个好人啊！一点架子都没有。
【叮！来自王小东的正面情绪能量+20，主要成分：感激、崇拜（对技术权威的敬佩）。】
系统提示音在李明脑海中响起时，他正从技术科出来，路过钳工车间门口，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易中海在指点王小东？
李明脚步顿了顿，若有所思。
这老家伙，上次被自己怼得下不来台，现在是想换个目标培养感情了？
接下来的几天，易中海对王小东的“关照”有增无减。
午休时，王小东啃着冰冷的窝头，易中海会“恰好”路过，从饭盒里分他半个肉包子。
“长身体呢，光吃窝头哪儿行。”易中海说得云淡风轻。
王小东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连声道谢。
操作上遇到难题，王小东刚皱起眉头，易中海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出现，三言两语点拨清楚。
但李明注意到，易中海教的，多是些基本功和表面功夫，真正核心的诀窍，比如一些特殊角度的打磨技巧，或者复杂零件的装配顺序优化，他都巧妙地避开了。
王小东对此毫无察觉，只觉得易师傅真是倾囊相授。
这天下午，王小东捧着一个刚加工好的轴承套，喜滋滋地拿给易中海看：“易师傅，您看我这个做得怎么样？”
易中海拿过来，仔细端详片刻，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进步很快。比上次那个光洁度好多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个倒角，如果能再圆润三分，配合的时候阻力会更小，寿命也能更长。”
王小东凑过去，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易中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小东啊，技术活，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要时刻记在心里。”
“是！易师傅，我记住了！”王小东大声回应，脸上充满了对前辈的敬仰。
车间主任老杨恰好巡视过来，看到这一幕，笑着对易中海说：“老易，收徒弟了？”
易中海摆摆手，谦和一笑：“杨主任说笑了。小东这孩子肯学，我就是多提点几句。”
他又转向王小东，温声道：“小东，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年轻人，脸皮厚点没关系，能学到真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王小东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谢谢易师傅！谢谢易师傅！”
他觉得，自己真是遇到贵人了。
易中海不仅技术好，品德更高尚，无私帮助后辈，简首是活雷锋。
【叮！来自王小东的正面情绪能量+55，主要成分：深度感激、崇拜、信任。】
李明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系统面板上，王小东贡献的正面情绪能量虽然不多，但增长稳定。
易中海这手“恩情攻势”，玩得确实漂亮。
王小东这种老实巴交，又急于求成的年轻人，最吃这一套。
几句提点，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傻柱当初，不也是这么一步步被易中海拿捏住的么？
只是，易中海千算万算，算不到自己有系统。
他更算不到，他精心挑选的这个“王小东”，日后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傍晚下工。
王小东特意多留了一会儿，帮易中海收拾工具台，擦拭机器。
“易师傅，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以前很多地方都想不明白，您一点拨，我豁然开朗！”王小东一边擦着车床导轨，一边诚恳地开口。
易中海靠在操作台旁，双手抱胸，脸上是那种长辈特有的慈祥：“谢什么，都是一个厂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看你这孩子踏实，是个好苗子。”
王小东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手笨，学得慢。”
“不慢了，肯钻研就不慢。”易中海语气温和，“技术这东西，没人指点，自己摸索要走很多弯路。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亏才明白这个道理。”
这话说得推心置腹，王小东听了，更是感动。
“易师傅，您对我这么好，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王小东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易中海，眼神里满是真挚。
易中海摆了摆手，一副不求回报的模样：“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以后好好干，成了材，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你家是农村的吧？父母身体还好吗？”
王小东眼圈一热：“嗯，都挺好的。就是我爹前阵子腰扭了，地里的活儿都是我娘一个人干，我这心里……”
易中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都不容易啊。以后在厂里好好干，争取早日评上级，工资高了，也能多给家里寄点钱，让你爹娘少操点心。”
“嗯！我一定努力！”王小东重重点头，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
易中海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鱼儿，上钩了。
而且，这条鱼，比傻柱那夯货，看起来要听话得多。
傻柱刚从食堂出来，就看到王小东跟在易中海屁股后面，一口一个“易师傅”叫得亲热。
他撇了撇嘴，走到李明身边。
“看见没？壹大爷又开始他那套了。”傻柱低声嘟囔。
李明正看着一份技术资料，闻言头也没抬：“嗯。”
“那王小东，也是个实心眼儿的，被壹大爷几句话就哄住了。”傻柱替王小东不值，“我跟你说，壹大爷那套路，我门儿清！先给点小恩小惠，再摆出一副为你好的架势，等你感恩戴德了，他就开始提要求了！”
李明放下资料，看了傻柱一眼：“你能看明白，挺好。”
傻柱嘿嘿一笑：“那是，吃一堑长一智嘛。我现在可不傻了。”
他随即又有些担心：“你说，壹大爷会不会又想把那王小东培养成第二个我啊？”
李明拿起资料，重新看起来：“他想得美。”
易中海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有心人。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在暗中观察。
易中海倒台，对他们来说，是机会，也是警示。
此刻见易中海又开始笼络人心，刘海中冷哼一声，对阎埠贵嘀咕：“这老易，贼心不死啊。刚消停几天，又开始拉拢人了。”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精明地分析：“我看他是想找个养老的。贾家那摊子算是彻底黄了，傻柱也不听他的了。这王小东，年轻，老实，家里条件又不好，正是他的好目标。”
刘海中摸着下巴：“哼，算盘打得精！不过，有李明在，他这算盘能不能打响，还不一定呢！”
阎埠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李明，现在才是这个院里，真正不能招惹的存在。
王小东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只觉得自己遇到了天大的好运。
下班路上，他还特意去供销社，称了二两槽子糕，又割了一毛钱的水果糖，用油纸包好，准备明天带给易中海。
易师傅对他这么好，他得有所表示才行。
这份恩情，他王小东记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