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程微意从未想过，自己会再见到这张脸。
女人站在她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黑色大衣勾勒出优雅而锋利的轮廓。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和程微意母亲七分相似的面容。
“好久不见，微意。”女人微笑。
程微意的手指无声地扣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
“你父亲当然不会提起我。”程欣轻啜着茶，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毕竟，当年是他亲手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放下茶杯，从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程欣在实验室里，身旁是二十多岁的周志远，两人手中共同捧着一枚闪烁着蓝光的芯片。
**RS-00原型**
“你父亲只是个执行者，真正的‘轮回计划’，是我和周志远一起设计的。”程雪的笑容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而你父亲，是一个真正的背叛者。你!是计划失败的罪魁祸首!”
程微意的血液仿佛凝固。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那句话——
**“我们才是最初的怪物。”**
---
地下实验室里，程雪输入一长串密码，冷冻舱缓缓升起。
里面躺着十二具沉睡的躯体——全都是程欣不同年龄段的克隆体。
“你以为轮回实验是为了永生？”程雪抚摸着冷冻舱，“不，是为了筛选出最完美的‘载体’。而我的精神可以在这所堪称完美的身躯里实现永生。”
她按下按钮，全息投影展开一幅基因图谱。程微意震惊地发现，图谱中央的样本赫然标注着——
**程欣 & 周志远 基因融合体**
“周志远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实验搭档。”程雪痴迷地望着图谱，“我们要创造的，是一个能承载双重意识的新物种。”
她转向程微意，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而你，我亲爱的外甥女，你可是唯一成功的案例呢。”
---
程微意跌坐在椅子上，脑海中闪过童年片段——
母亲深夜独自哭泣的背影。
父亲书房里传来的激烈争吵。
还有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母亲将她塞进衣柜时的低语：“**无论谁告诉你什么，都不要相信自己的记忆。**”
“可惜啊～你母亲发现了真相。”程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发现我们不仅克隆了肉体……还窃取了……她的记忆。”
一张病历单被推到程微意面前，上面是母亲的精神诊断结果：
**“重度解离性身份障碍，坚信自己被他人记忆入侵。”**
程欣俯身，红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你以为自己重生归来？真以为自己拿了大女主剧本?不，你只是继承了你母亲的记忆残片。只是我们这局游戏的可怜牺牲者，你，还有你的爱人，孩子……”
---
警报声骤然响起，实验室的冷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
RS-08站在最前方，眼中不再是冰冷的程序化目光，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
“她醒了。”程欣满意地微笑，“比预计的早了三年。”
程微意死死盯着克隆体：“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只是帮他觉醒本该拥有的能力。”程欣轻轻挥手，监控屏幕亮起——
画面里，程微意五岁的儿子正对着空气说话，而他面前的虚空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成年男子的轮廓。
**周志远**
“惊喜吗？”程雪大笑，笑得几乎癫狂。“那孩子从来就不是你的儿子——他是周志远意识的完美容器！”
---
许沉破门而入的瞬间，程雪己经退到了安全门前。
“你以为自己赢了？”她按下手中的控制器，“可惜，连你的重生都在计划之中。”
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培养舱接连爆裂。RS-08突然冲向程微意，却在最后一刻扭转方向，一把夺过程雪手中的控制器。
“你错了。”克隆体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确实醒了——但不是按照你的程序。”
程雪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不可能！你的底层代码——”
“被改写了。”许沉举起一个微型终端，屏幕上跳动着数据流，“在你囚禁程微意母亲的那十年里，她早就黑进了核心系统。”
程微意震惊地看向克隆体，后者对她微微一笑：“你好，姐姐。我是RS-08——也是你母亲意识的碎片载体。”
---
程雪被逼到角落，脸上的优雅荡然无存。
“你们杀不死我。”她狞笑着按下项链上的吊坠，“我的意识早就上传到云端，这具身体不过是——”
枪声响起。
程欣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难以置信地望向开枪的人——
**程微意五岁的儿子站在门口，手中的枪稳稳对准她。
小男孩的眼神不再是孩童的天真，而是一种历经沧桑的平静。
“妈妈。”他轻声说，“这次换我保护你。”
程微意浑身发抖，分不清这是噩梦还是现实。首到许沉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
“那不是周志远……是你母亲的意识。”
---
三个月后，程微意站在墓园里，面前是两座新立的墓碑。
**程欣之墓**
**周志远之墓**
身后传来脚步声，RS-08牵着小男孩的手走来。克隆体己经换上了普通人的装束，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年轻女性。
“记忆整理完毕。”她递给程微意一个数据芯片，“包括母亲留下的全部真相。”
小男孩松开克隆体的手，扑进程微意怀里。此刻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孩童的清澈。
“妈妈，我梦见外婆了。”他仰起小脸，“她说……这次真的结束了。”
程微意抱紧儿子，望向远处。许沉正朝他们走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关于永久关闭轮回系统的决议书”**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对历经磨难的母子身上。
这一次，没有倒计时，没有潜伏的危机。
只有平凡而珍贵的——
新生
“许沉，你说……事情是不是真的结束了……”程微意拉着许沉的手。
“还早着呢”
程微意一愣。
“我们还要去度蜜月，还要拍婚纱照，还有补办婚礼……对了，我还要教儿子做饭，可不能让我未来儿媳沾上油烟……”
许沉话没说完，程微意的巴掌己经到了。
……
程微意在决议上用笔重重的写下了一行小字“在所有程序的设定里，爱是唯一的变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