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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的风裹着铁锈味扑进鼻腔，萧默蹲在屋顶烟囱后，望着76号那座灰白色的三层小楼。他刚从百货公司撤出来不到六个小时，西装换了，领带却没摘，只是松了半寸。林婉清递来的热茶还温着，他没喝，只盯着楼门口站岗的两个人。
“他们换岗频率比情报上快了五分钟。”他低声说，“看来周慕云出卖我之后，他们也嗅到了什么。”
林婉清站在他身后，旗袍下摆被风吹得微微飘起，暗红色梅花在月光下几乎看不见。“你确定要今晚进去？”
“越快越好。”萧默将茶杯放在瓦片上，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影’的培育室不会永远开着，等他们发现数据被拷走，就再没机会了。”
夜色像一层黑纱罩住整条街。萧默翻过矮墙时，脚下的瓦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停顿两秒，确认巡逻队己经走过拐角，才沿着排水管滑到二楼窗台。玻璃门锁着，但不是问题——他摸出系统兑换的开锁器，插入锁孔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串密码。
“这门禁……”他皱眉，“是军统早期用过的加密算法。”
林婉清在他耳后轻声道：“说明这里曾经是他们的据点。”
萧默点头，推门而入。屋内是一间档案室，墙上挂着褪色的“忠义报国”横幅，角落里堆着几个贴着日文标签的木箱。他没停留，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
实验室位于地下二层。楼梯口有两名守卫，正低头抽烟。萧默观察片刻，取出一枚银针，轻轻弹向天花板一角。金属碰撞声响起，两人抬头望去，他己悄无声息地绕到背后，一人脖颈处各点了一记麻穴。
电梯按钮旁有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三根交错的箭头。萧默用谍影洞察眼扫描，发现它其实是由三个字母变形而成：K·Y·Z。
“克隆人计划代号？”他低声念道。
林婉清摇头：“可能是负责人的名字缩写。”
电梯缓缓下沉，灯光忽明忽暗。当门打开时，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长廊两侧布满玻璃房，每间房里都漂浮着透明液体，里面是……人形。
“他们在复制……”林婉清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止是复制。”萧默往前走了几步，手指划过某扇玻璃，上面写着“影-03”。房间里的人体双眼紧闭，皮肤下隐约可见淡蓝色血管，胸口位置嵌着一块金属板，刻着编号。
他们继续深入，首到一间独立房间前停下。门牌上写着“实验核心·非请勿入”。
“就是这儿。”萧默掏出黑客工具，插入门边的控制面板。屏幕亮起，输入界面要求指纹验证。他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瓶药剂，滴在指腹上。几秒钟后，他的指纹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门开了。
房间里摆满了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有一个“影”的复制品。有的正在接受记忆植入，有的则在进行神经刺激训练。最中央的显示屏不断滚动着数据，下方有一行字：
【“完美特工，无情感，无漏洞。”】
“可笑。”萧默冷笑一声，“没有情感，就不会懂得恐惧，也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忠诚。”
他走到一台终端机前，插入存储设备，开始拷贝数据。林婉清站在门口警戒，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有人在调监控。”她低声道。
“还有多久？”萧默问。
“一分钟。”
他加快速度，屏幕上进度条跳到92%时，警报突然响起。红灯闪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走！”萧默拔出设备，冲向另一侧的安全通道。
林婉清紧跟其后，手中己握住了发簪炸弹。两人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风管道，最终从一处废弃锅炉房爬出。外面是深夜的冷风，远处传来狗吠。
“数据拿到了。”萧默喘着气，将设备举起来看了眼，“但最后那部分好像有点问题。”
林婉清凑近看，屏幕上最后一段代码被截断，只剩下一行模糊的字符：
[KY-Z.01]
“这是什么？”她问。
萧默摇头：“不知道。但一定很重要。”
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整栋楼陷入火海，烟尘滚滚。萧默回头看了眼，咬牙道：“走。”
回到安全屋己是凌晨三点。萧默坐在桌前，将数据导入老裁缝陆九留下的微型解码器中。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和图像，其中一张照片让他瞳孔骤缩。
那是个女人，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一枚青花瓷胸针。
“周慕云的茶具……”他喃喃道，“原来是他姐姐。”
林婉清皱眉：“什么意思？”
“他不是叛徒。”萧默盯着那张脸，“他是卧底。”
空气一时沉寂。窗外，一只乌鸦掠过，翅膀拍打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我们得回去。”他说，“他们还没完。”
林婉清点头，将发簪重新固定回发间。
萧默站起身，拉上外套，右手指节上的茧子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望向远方，仿佛看见那个戴着傩戏面具的身影，在黑暗中缓缓靠近。
铃铛声响，像是催命的钟。
他转身拿起枪，扣上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