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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铁锈味的潮气灌进衣领，萧默站在教堂后巷的阴影里，手指摩挲着那卷微型胶卷。林婉清靠在他身侧，翻动《红楼梦》的纸页时发出轻微的沙响。
“霞飞路38号。”她低声念出破译后的信息，“圣母院。”
萧默眯起左眼：“看来那位‘快死的人’早就算到了今天。”
他们穿过废弃的墓园，绕到教堂西侧。月光在彩绘玻璃上碎裂成斑驳的光影，仿佛某种古老仪式的残影。远处传来钟声，十二下，沉闷如心跳。
“巡逻队每二十分钟一圈。”萧默闭上眼，启动“谍影洞察眼”，视野中浮现出淡蓝色的热源轨迹。“现在是换岗空档，三分钟后他们会离开大门附近。”
林婉清点头，发簪轻旋，在锁孔间发出几不可闻的咔哒声。门开了，两人闪身而入。
教堂内部比想象中更冷。
管风琴像一堵沉默的墙立在尽头，黑色音管在黑暗中泛着幽光。萧默缓步走近，指尖划过木质琴箱，忽然停在一块颜色稍异的石砖前。
“这里。”
他按下砖块，机关转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一道暗格缓缓弹开，露出一本深红色账本，封皮烫金文字己模糊不清。
“加密方式是‘梅花易数’变体。”林婉清抽出账本，翻开第一页，“需要配合农历节气和教堂钟声才能完全解码。”
萧默没说话，手指快速翻动，突然瞳孔一缩——某页夹缝中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旧式军装的年轻人，角落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艾萨克。
“他早就知道。”萧默低声说，“从奥斯维辛开始就知道。”
林婉清刚要开口，教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触发了。”她迅速将账本塞回暗格，又取出一枚发簪炸弹藏进袖口。
萧默冷笑一声，走向祭坛旁的焚化炉。身后传来沉重的破门声，紧接着是枪械上膛的金属碰撞。
“松本一郎。”他喃喃，“来得真快。”
脚步声逼近，萧默猛地将账本扔进炉火。火焰瞬间吞噬纸张，灰烬腾空而起，几粒磷粉落在他的手背上，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蓝光。
“记住数字。”他对林婉清低声道，同时用眼角余光锁定地窖入口的位置。
特高课的包围圈正在收缩，松本一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萧先生，何必自毁证据？”
“证据？”萧默笑了一声，左手悄然摸向外套内侧的枪柄，“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话音未落，林婉清甩出发簪炸弹。轰然巨响中，地窖入口炸开，浓烟与碎石西溅。萧默趁机冲向缺口，耳边响起松本一郎愤怒的吼叫。
两人跃入地窖，发现下方是一条蜿蜒的地下水道。水流在石壁间潺潺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青苔的气息。
“往东。”萧默开启“情报回溯”，脑海中浮现出教堂建筑图，“那边有出口。”
他们涉水前行，脚下的石板湿滑难行。林婉清忽然停下脚步：“你看到那些划痕了吗？”
萧默抬头，果然在墙壁上发现几道凌乱的刻痕，像是匆忙留下的记号。他伸手触碰，指尖传来一丝异样的温度。
“不是人刻的。”他说，“是‘影’。”
林婉清皱眉：“他还活着？”
“或者……”萧默顿了顿，“他在等我们。”
水道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铃声。
七枚青铜铃铛的声响，节奏诡异，仿佛某种古老的召唤。
林婉清握紧最后一枚发簪：“这次我不会再让他逃了。”
萧默却笑了，笑声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阴郁：“也许，该逃的是我们。”
他们继续向前，水波荡漾，映照出墙上那些神秘的刻痕。每一道都像是一句未完的遗言，等待被解读。
而此刻，霞飞路38号的圣母院中，松本一郎正蹲在焚化炉前，拾起一片尚未燃尽的纸片。磷粉在指尖闪烁，如同某种不祥的预言。
“灵犀归零……”他低语，“原来如此。”
教堂钟声再次敲响，十三下。
超出了时间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