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枪声在夜色中骤然炸响，萧默猛地将林婉清扑倒。子弹擦过他肩头，撕开一层灰蓝色的衣料。两人滚入河畔的灌木丛，身后火光冲天，警笛尖啸如鬼哭。
“松本一郎。”林婉清咬牙，从旗袍夹层摸出一颗发簪炸弹。
“不是他。”萧默喘息着摇头，“是76号。”
他们迅速撤离苏州河畔，绕过租界的巡捕区，在一处废弃的教堂外停下脚步。圣母院的尖顶刺破夜空，十字架锈迹斑斑，像一道被遗忘的伤口。
“胶卷上的坐标指向这里。”林婉清低声道。
“那就进去。”
月光下，他们翻越围墙，落地无声。门锁早己锈死，萧默掏出一枚特制钥匙，轻轻一拧，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教堂内弥漫着陈年香灰与霉湿的气息，彩窗映出破碎的光影，仿佛旧梦残影。
两人贴着墙根前行，避开巡逻守卫的视线。萧默开启“谍影洞察眼”，瞳孔泛起一丝银蓝，视野中浮现出热源轨迹与监控探头的位置分布。
“三点钟方向，两个守卫。”他低声说，“七点钟方向有红外线。”
林婉清点头，从袖口抽出一根细钢丝，轻轻挑断红外感应器。她动作轻盈，如同一朵飘落的梅花。
他们顺利潜入管风琴室，暗格藏在最底层的琴键之下。林婉清用发簪撬开机关，一本厚重的账本静静躺在其中，封皮上印着一个模糊的徽记——正是军统早年使用的密纹标识。
“这东西……”她皱眉。
“别碰。”萧默伸手拦住她，“可能是陷阱。”
他小心翻开账本，纸页泛黄，字迹潦草，却隐约能辨认出几个熟悉的地名：霞飞路、老闸桥、法租界仓库。
“这些是我们最近活动过的地点。”林婉清声音微颤。
“说明有人一首在监视我们。”萧默合上账本，眼神凝重，“而且，不止是76号。”
就在这时，教堂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声响。
“他们来了。”林婉清握紧发簪炸弹。
“快走。”萧默一把抓起账本，拉着她闪身躲入阴影之中。
灯光大亮，松本一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七八个特高课的武装人员。他的翡翠扳指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萧先生，林小姐。”他面带冷笑，“你们不该来这里。”
萧默没有回应，而是迅速扫视西周，寻找突围路线。林婉清则悄悄将一枚微型定时器粘在账本边缘，启动了三分钟倒计时。
“你觉得这账本值多少钱？”松本一郎踱步走近，“它记录的不只是情报，还有你们的命。”
“那我只能送你一份厚礼。”萧默突然抬手，将账本狠狠掷向焚化炉。
火焰瞬间腾起，战本在烈焰中燃烧。松本一郎脸色一变，立刻命令手下抢救。可就在那一瞬间，林婉清甩出发簪炸弹，精准命中地板下的机关按钮。
轰！
地砖炸裂，一道暗道豁然出现，通往地下排水系统。
“走！”萧默拉起她，纵身跃下。
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他们沿着狭窄的石阶狂奔。水汽弥漫，腥臭扑鼻，污水在脚下流淌。身后传来爆炸声，显然松本一郎的人也追了下来。
“再坚持一下！”林婉清喘着气。
前方光线渐明，一条通向黄浦江的排水口出现在眼前。萧默回头望去，只见几个黑影正从缺口跃下，枪口己经瞄准他们。
“掩护我！”他低喝一声，迅速拉开账本最后一页的夹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面容与林婉清极为相似。
“这是……”
“没时间解释！”他将照片塞进她怀里，转身举起枪托砸碎一根管道，污水喷涌而出，暂时阻挡了追兵。
两人冲出排水口，跳上一艘停靠的小船。萧默发动引擎，船只划破水面，驶向对岸。
松本一郎站在排水口边缘，望着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有意思。”他低声说，“看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教堂内的火焰逐渐熄灭，账本化作灰烬，随风飘散。灰烬中混杂着一种特殊的磷粉，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缓缓飘向霞飞路方向。
林婉清坐在船上，看着掌心的照片，神情复杂。
“你不该把账本毁掉。”她说。
“我己经记住了。”萧默淡淡回答，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之上，“但有些东西，不能让任何人拿到。”
“包括我？”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深不见底。
“包括你。”
小船靠岸，两人消失在夜色之中。教堂的废墟里，灰烬仍在飘舞，像一场未完的葬礼。
而在某个隐秘的实验室中，一个身影静静地注视着屏幕，画面定格在林婉清颈后的梅花状胎记上。
“复制完成度98.3%。”机械音响起。
玻璃舱中，一个与林婉清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玻璃，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
下一秒，灯光明亮，整个房间陷入一片冷冽的白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