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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江水拍打着码头的石阶。萧默靠在船尾，望着对岸渐远的教堂废墟，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林婉清低头摩挲着掌心的照片，那张与她容貌相似的脸，在月光下泛着一层诡异的柔光。
“你早该告诉我。”她低声说。
“告诉你什么？”萧默扯了扯嘴角，“说我从一个账本里翻出了你姐姐的照片？还是说松本一郎背后，可能藏着比76号更可怕的东西？”
林婉清没有回应，只是将照片小心地藏进旗袍内侧。她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记忆。
船靠岸时，风中飘来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机油和铁锈的气息。两人迅速隐入小巷深处，消失在霓虹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翌日清晨，上海滩的雾还未散尽。萧默站在霞飞路的一家百货公司二楼窗前，俯视着楼下熙攘的人群。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景象忽明忽暗，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扭曲。
他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试图让意识清晰一些。
“昨晚……我用了三次‘情报回溯’。”他在心里默念，“两次是查账本内容，一次是扫描教堂火场残留物。”
系统无声回应，像一块沉寂的湖面。
“不能再用了。”他自嘲一笑，“否则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可就在这时，一名穿长衫的顾客从楼梯转角走来，手里拎着一只皮箱。萧默瞳孔猛地收缩——那人走路的姿态、衣摆的褶皱、甚至手中皮箱的锁扣角度，都与昨夜教堂中某个特高课探员极为相似。
“是幻觉吗？”他喃喃道。
下一秒，那名顾客忽然抬头，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是幻觉。”萧默猛地转身，撞开身后的玻璃门，冲向安全通道。
身后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惊叫，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扭曲、崩塌。
“你差点引发一场踩踏事故。”陆九一边给他扎针，一边摇头，“这种症状，不是普通的疲劳，而是系统透支导致的记忆错乱。”
针尖刺入穴位，萧默只觉得脑中一阵清凉，视线才逐渐恢复正常。
“这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真的不是人类能承受的。”
“你当它是外挂？”陆九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拨弄银针，“它吃的是你的精神力，用多了，脑子会变成一张破旧地图。”
“所以呢？停用？”
“你可以试试看。”老裁缝摘下眼镜，语气低沉，“但别指望还能活到明天。”
萧默沉默片刻，苦笑：“那就只能赌一把了。”
陆九叹了口气，抽出最后一根银针，轻轻放在桌上。
“记住，”他说，“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扔就能扔掉的。”
当晚，萧默回到租界的小公寓，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桌上静静躺着一封信，封口未贴，纸张泛黄，边角微微卷起。
他缓缓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画着骷髅头的纸片，骷髅中央嵌着一个熟悉的界面图标——那是“灵犀谍影系统”的启动标志。
“有人知道我在用这个系统。”萧默眯起眼，指尖轻轻摩挲纸片边缘。
他立刻进入系统商城，准备查看最新技能兑换情况，却在加载界面看到一行血红字体：
【警告：异能使用频率过高，系统稳定性下降。所有技能兑换价格上调1000%】
屏幕一闪，又跳出一条新提示：
【检测到用户记忆波动异常，建议暂停使用核心功能】
“这不是警告。”萧默冷哼一声，“这是催命符。”
他退出系统，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远处的黄浦江波光粼粼，像一条流动的银河。他想起林婉清离开前的眼神，那种复杂的情绪让他心头一紧。
“她说得对。”他吐出一口烟圈，“我不该毁掉那个账本。”
可如果让它落入松本一郎手里，后果只会更糟。
“现在的问题是……”他掐灭烟头，目光落在桌上的匿名信上，“谁在监视我？”
第二天清晨，萧默约见了顾长风。
他们在法租界的一家咖啡馆碰面，地点偏僻，适合谈些不能公之于众的事。
“你脸色很差。”顾长风打量着他，“昨晚没睡？”
“比没睡还糟。”萧默把一杯黑咖啡一饮而尽，“我怀疑有人在操控我的系统。”
顾长风挑眉：“什么意思？”
“技能兑换价格暴涨，还有人寄了一封骷髅图案的信给我。”
“听起来像个陷阱。”顾长风抽出一支雪茄，慢条斯理地点燃，“但也可能是内部有人想逼你出局。”
“你是说周慕云？”萧默冷笑。
“也可能是军统内部的人。”顾长风吐出一口烟雾，“你知道的，他们从来不信任卧底。”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咖啡的苦涩气息。
“你打算怎么办？”顾长风问。
“继续干。”萧默站起身，将一枚微型胶卷推过去，“这是艾萨克给我的胶卷，需要特定药水显影。帮我找个人处理一下。”
“你自己不去？”
“我得去一趟中统总部。”萧默整理了下灰蓝色长衫的领口，“周慕云最近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顾长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摇头。
“这家伙……迟早会被系统榨干。”
萧默走进中统大楼时，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一片冰冷的光斑。
他径首走向周慕云的办公室，却发现门口站着两个陌生面孔。
“局长今天不见客。”其中一人冷冷地说。
“我是他请来的客人。”萧默微笑，“不信可以打电话确认。”
对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几秒钟后，门开了，周慕云坐在办公桌后，神情平静如常。
“坐。”他示意萧默，“听说你最近有点麻烦？”
“麻烦？”萧默坐下，目光扫过桌上整齐摆放的青花瓷茶具，“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技能兑换突然涨价了。”
周慕云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慢慢品了一口。
“系统……也不是万能的。”他说，“它也有它的规则。”
“那你呢？”萧默盯着他，“你也开始遵守这些规则了吗？”
周慕云放下茶盏，轻轻转动杯沿。
“有些事，我们都不该知道得太清楚。”他说，“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萧默站起身，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门外，阳光依旧明亮，但他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知道，这场游戏，己经不只是生死那么简单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
否则，下一个消失的，就是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