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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的仓库藏在苏州河畔一处废弃码头后方，锈蚀的铁皮屋顶下堆满了木箱，空气中漂浮着火药与金属摩擦后的焦灼气息。
萧默踩着吱呀作响的木地板走进仓库，鼻尖立刻捕捉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今天不是交货日。”艾萨克倚在墙边，手里转动着一枚镀镍的子弹壳，神情罕见地严肃。
“我知道。”萧默环视西周，“但有人不知道。”
林婉清紧随其后进来，旗袍下摆沾着几粒尘土。她迅速检查了通风口与侧门，确认无人潜伏后才开口：“76号盯上了这里。”
“他们盯的是你。”艾萨克冷笑一声，将子弹壳放回桌面，“昨晚有个戴青铜铃铛的男人，在附近转悠了两个小时。”
萧默眼神微动，袖口下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开始转移。”他低声说。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仓库陷入一种诡异的忙碌。搬运工、地下党联络员、伪装成车夫的军统旧部轮番登场，木箱在月光下像黑影般被一一搬离。
林婉清负责最后一批货物，她蹲在角落里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整齐码放着三支斯登冲锋枪，枪管还带着出厂时的防锈油。
“这批是新的。”她低声提醒。
“当然。”艾萨克走到她身边，将一本破旧的《塔木德》放进箱底，“这里面的东西，比枪更值钱。”
林婉清抬眼看他，老人的眼眶深陷，胡须间还沾着一点灰尘。
“小心点。”她只说了这一句，便合上箱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哨兵低声警告。
萧默立刻拔出手枪，翻滚至掩体后方。林婉清迅速拉开一颗手雷保险栓，而艾萨克则退到墙角，掏出一把老式左轮。
门板轰然炸裂，七枚青铜铃铛的声响突兀地撕裂寂静。
“夜枭。”萧默咬牙。
面具杀手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钢丝在他手中绷成一道银线，横扫而来。
萧默猛地低头，钢丝擦过他头顶，削断几缕灰蓝色长衫的布料。他顺势翻身跃起，一脚踹向对方胸口。
“叮！”
一枚铃铛应声落地，滚动着撞到墙壁。
林婉清趁机甩出发簪炸弹，精准钉入夜枭肩膀。爆破声闷响，血雾喷溅而出。
夜枭踉跄后退，面具裂开一条缝隙，露出下方皮肤的一块胎记——形状竟与林婉清颈后那颗梅花状胎记极为相似。
“你是……”她声音颤抖。
夜枭却没有回应，而是突然扯下整张面具，露出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
“再见。”他低语，拉响腰间的引信。
萧默冲上前，举起枪托猛击他手腕，爆炸提前发生。
冲击波将三人掀翻在地，仓库一角燃起烈焰。
艾萨克挣扎着爬起来，从火光中拖出一本烧焦一半的《塔木德》，书页翻飞间，一张胶卷滑落到地上。
“拿着。”他将胶卷塞给萧默，目光沉重，“这是76号的秘密据点名单，只有特定药水才能显影。”
萧默接过，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呢？”
艾萨克苦笑：“我该走了。今晚之后，这里再也藏不住。”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萧默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林婉清紧随其后，旗袍下摆也沾上污渍。
仓库在他们身后化作一片火海，犹太商人的背影最终消失在火焰之中。
萧默站在河边，望着手中的胶卷，眉头紧锁。
“你怎么看？”林婉清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将胶卷贴在掌心，闭上双眼。
“情报回溯。”他低声启动异能。
眼前光影交错，画面逐渐清晰——一间密室，桌上摆放着数个培养舱，透明液体中漂浮着人体模型，面部轮廓不断变化，仿佛在模仿某个熟悉的面孔。
“克隆人实验室。”他喃喃。
林婉清靠近一步，轻声问：“他们在复制谁？”
萧默睁开眼，目光阴沉。
“你猜不到。”
他将胶卷收入怀中，转身迈步。
“下一步，松本一郎。”
林婉清跟上，夜风吹起她的旗袍，暗红色梅花在风中摇曳。
“等等。”她忽然停下脚步，“你刚才说……是谁？”
萧默没有回头，声音低哑：
“是我。”
下一秒，枪声骤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