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床上,两道身影交叠缠绵。
米色地毯上凌乱散落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蕾丝睡衣......
浴室的水声整晚都未停过。
次日清晨,沈倾玫顶着两只熊猫眼推门回房。
躺在床上未醒的程夕混沌开口,“玫姐,我做梦说你昨晚又和表哥约会去了。”
然后,翻个身,呼噜声继续。
沈倾玫悄声说,小夕,你没做梦。
—
“霍总,索尔和达蒙又因为谁干的多,谁干的少大打出手了,据说一个胳膊被打骨折了,一个鼻梁被打断了。”
特助汇报完,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霍宴岑半眯着眸子,斜仰在转椅上,双腿自然交叠搭上桌沿,根本没听特助在说什么。
脑子里都是老婆昨晚夸自己车技优越的满意表情。
半晌,他淡淡回一句。
“没死就行。”
特助张张嘴,“可...可是霍总...”
霍宴岑黑眸全部睁开,不耐烦地仰头看他,“可是什么?”
“可是,他们想问您什么时候回M国?”
“年后。”
霍宴岑冷冷回。
特助手心开始冒汗,M国这帮饭桶,全都等着BOSS回去做管理和投资规划,工作量稍微增加一点,就和要了他们命似的。
整天私下催他问BOSS什么时候回M国,却谁也不敢给霍宴岑打一个电话。
特助左右为难。
霍宴岑冷眸扫了他一眼,“给我转告那两个废物,再投资失败一次,叫他俩赶紧滚蛋。”
“是。”
特助低头,声音微弱。
—
“宝宝,稿子都写完了吗?”
晚餐后,霍宴岑牵着沈倾玫准备上楼,刚要走到电梯口突然停住,他侧头看身旁的人问。
沈倾玫点头,“嗯哼,写完了,发表了。”
一想到明天要回京都,整个人轻松又充满期待。
“那,我们出去走走?”
“想和我压马路?”
霍宴岑连连点头。
此刻,云城的室外正下着纷纷扬扬的白雪。
沈倾玫被男人紧搂在怀里,漫步在洒满月光的暖白街道上,一点不觉得冷。
“宝宝,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出来压马路是什么时候?”
耳畔磁性的声音响起。
“记得,当然记得。”
那时两个人刚确定地下恋不久,亲密交流牵手和拥抱居多。
因为前两次接吻,霍宴岑生疏把大小姐柔软的唇咬破了,让她吃痛不己。
所以从那天开始,她就谎说自己口腔溃疡了,不让他亲。
霍宴岑没办法,只好等她下晚自习再将她约出来。
带她漫步在操场外围的银杏树下,手里拿着她爱吃的巧克力和奶酪布丁。
“学长,要关宿舍门了。”
沈倾玫看表,心里盘算着,这夜深人静的树下,该不是又要吻她?
“嗯,我知道,一天没见我女朋友了,想和你出来走走。”
他说完,不好意思将手搭在她腰间,看向手中的零食,“给我女朋友买的,回宿舍记得吃。”
“哦,知道了。”
她一把接过零食,又开始盘算怎么脱逃。
可头顶上方却突然传出一道略严肃的声音,“你们班那个顾京城最近又骚扰你了吗?”
沈倾玫摇头。
自从两个人偷偷摸摸谈恋爱后,霍宴岑就强迫她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把顾京城的微信和电话都删除了。
霍宴岑把他视为情敌。
沈倾玫当时很尴尬,都不知道顾京城发现微信被删,自己该怎么回复。
为此,两个人当晚在操场上还吵了一架。
沈倾玫说他的做法太极端,霍宴岑却说那都是为了她好。
虽然她对顾京城没想法,但是凭男生对男生的了解,顾京城肯定还会对她死缠烂打。
把联系方式都删除,正好断了他的念想,还宣告了他的主权。
他认为他做的没毛病。
两个人正僵持,一道手电强光从远处射来,随之而来的是保安大爷严肃的喊声。
“喂!你们两个,宿舍门都关了,还在操场上闹什么?”
“赶紧离开!”
沈倾玫和霍宴岑社死对视。
下一秒,大手牵着小手疯狂朝校外跑去。
跑到气喘吁吁的街道上,二人才停下脚步。
沈倾玫缓了缓神问,“学长,我们回不去宿舍了,你是想带我去哪?”
霍宴岑平稳下呼吸看她,笑得耐人寻味,“去开房啊?”
开房?
沈倾玫一听好羞耻。
她忙捂脸,遮掩红得发烫的脸颊,摇头拒绝,“学长,你别开玩笑。”
霍宴岑俯身凝着顶级害羞的女孩看,“我刚刚逗你的,走吧,咱俩接着压马路。”
而后,两个人绕着京大外围的街道,从晚上9点50走到深夜12点。
沈倾玫记得当时自己穿的是白裙+白袜+帆布鞋。
那个鞋居然有点磨脚。
她走走停停,又不太好意思和那个兴致盎然无一丝困意的男生说。
后来,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关心问,“你是脚疼吗?”
沈倾玫点头。
“来,我背你。”
沈倾玫忙摆手,“不用,我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就好了。”
霍宴岑环视一周,周围除了暗红色透水砖地面,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要不,你坐我腿上。”
沈倾玫还是摇头,她还有点抵触和他过分的肢体接触。
后来他转身,好像有了主意。
将她抱坐到身后的人行道铁艺栏杆上。
他单手搂着她纤细的腰,看着一身白裙的她静静坐在栏杆上,两只修长的美腿肆意晃动着,黑色长卷发披在肩头,夜里一阵清风拂过她发梢,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好美。
“沈倾玫,我可以吻你吗?”
他舔了舔唇,喉结剧烈滚动着,凝视她的青涩目光中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沈倾玫坐在栏杆上悠哉悠哉的看街边的霓虹闪烁,根本没注意他在耳边说着什么。
结果,下一秒。
一个温柔的低吻向她袭来。
沈倾玫下意识双手爬上他一身白色体恤的肩头,感受腰肢被他用长臂稳稳搂住,炙热娴熟的吻开始朝她蔓延而来。
思绪拉回。
“宝宝,我可以吻你吗?”
沈倾玫看着不知被何时抱上栏杆的自己,栏杆上还搭着他事先铺好的黑色大衣。
“脱下大衣,你不冷吗?”她疑惑问。
霍宴岑摇头,“相比我冷,我更怕宝宝被我吻的不舒服。”
两人意会的眼神在空中交织,沈倾玫知道他在指什么。
那晚,他其实手中是拿着外套的,但是第一次谈恋爱,不懂如何爱人,没将外套铺在栏杆上。
三年后,他好像懂了。
“宝宝,哥哥好喜欢你。”
顷刻间,沈倾玫想回的那句“我也是”被他强制热烈的吻淹没。
暖黄的路灯光下。
头顶上方一朵朵白色雪花飘落,驻足。
仿佛,在宣告:
“今夜己是同淋雪,此生注定共白头”
次日,冰雪消融的京都。
沈倾玫带着程夕,红唇扬起自信的笑,快步迈进编辑部。
“哇!玫姐,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