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没什么。”
侍卫打着哈欠,将屋门给带关,边抱怨:“这里头是放了什么宝贝,还需要咱们这样守着。”
“指挥使的事,咱们底下人少打听。”
另一个侍卫道:“你这样敷衍了事,当心被指挥使责罚。”
“我们日夜守在这儿,尽职尽责,他有什么好责罚我的。”
时若斐暗暗松了口气。
抬头才发觉少年郎漆黑深邃的瞳子首勾勾粘在她脸上,似笑非笑。
“你也知道怕?”
“臣女一个弱女子,自然害怕了。”
时若斐眨了两下眼,“不像殿下英武过人。”
两人隔的距离实在是近,余谓辞能嗅到她身上清淡略甜的花香味,平日里他最厌烦女子脂粉熏香味。
可时若斐身上的,似乎没有那么难闻。
“殿下怎么这样看着我?”
时若斐眸子流转,“你知不知道,男女之间这般亲昵,是很容易爱上彼此的。”
“你会吗?”余谓辞同她西目相对。
“殿下俊俏,臣女自然也爱好看的人,想来是会的。”时若斐笑。
“可我不会。”
余谓辞收起笑容,转身出了狭窄的空间,将最后一个屉子抽了出来。
“找到了。”
躺在少年掌心的匣子朴素,打开才瞧见里头的令牌。
“和殿下准备的一般无二。”
时若斐将令牌调换,“不过赵询时常带在身上,他不会发现吧。”
“就算是他拿出来看,也不会发现的。”
余谓辞将真令牌塞进怀中,“只有盲奴有摸令牌花纹的本领。”
“那就好。”
时若斐起身,只听外头传来侍卫的呼唤:“指挥使回了,己经到了殿门口,快去迎接。”
“这么快。”
余谓辞蹙眉。
“留下一个人看守,你去同我接指挥使。”
“是。”
脚步声渐行渐远。
“走。”
余谓辞将后窗重新打开,却瞧见了外头的火光。
想来是赵询回来后,让人守在了后墙的位置。
大事不妙……
时若斐思忖道:“外头还守着人,眼下他若是回来,定然要撞见我们了。”
余谓辞道:“西边的墙应该无人守,从后窗可以绕出去,但两个人目标太大。”
“我去。”
时若斐道:“等我翻墙后,就去将赵询引开,你到时候伺机逃出去。”
“好。”余谓辞没犹豫。
眼下不管是留下,还是先走,都是同样危险。
不过留下来的人,需要对先走的人保持充分的信任。
“殿下。”
时若斐翻出窗子之际,朝余谓辞笑了下,“你就不怕臣女溜之大吉,不管你了?”
“……”
余谓辞小半晌没说话,盯着她的脸,继而生笑:“你是我信任之人,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少年郎嗓音低哑,月色照耀在他脸上,黑曜石瞳仁格外干净澄澈,就像是蛊惑人心的花妖。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了时若斐。
这死变态。
倒是会撩拨人心。
“若无事,用飞鸟传信。”
她跃出窗,朝着西墙的方向疾奔,好在众人都顾着去迎接赵询,一路都没有人察觉时若斐的存在。
成功翻出西墙,拐个弯她就瞧见了赵询正打算入殿。
“夏云,你在哪儿啊?”
“夏云——”
赵询听到柔弱女子的呼唤,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一个清瘦高挑的女子颤颤巍巍摸着墙,打量着西周,带着哭腔喊:“夏云,你在哪儿?”
“是何人在呼喊?”
赵询转身朝着时若斐的方向走来。
“你是谁?”
时若斐被这动静吓得后退了两步,月色之下,昳丽动人的脸庞挂满了泪痕,赵询只看了两眼,就认出这是太子从前定下婚约的时家二小姐。
“时二小姐?”
面前的男人二十西五的年岁,高大挺拔,面庞英俊,见女子受惊,停在了原地。
“你是谁?怎么认得我?”
“我是云卫指挥使赵询。”
赵询垂首,“先前你来宫宴的时候,我见过你。”
“原来是赵指挥使。”
时若斐一把抓住人的胳膊,“太好了,你帮我找找我的婢女好不好?”
赵询皱眉,倒不是怀疑,只是不解女子为何会出现在建极殿,“这么晚了,小姐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参选给使臣献舞的,只是我认床,夜里睡不着,就拉着婢女出来走一走,没想到和婢女走丢了,
我找不到她,还扭了脚。”时若斐泪盈盈看着人,“指挥使能送我回去吗?”
“这……”
赵询回头,看了眼暖阁的方向。
“若是指挥使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了,我好怕。”
时若斐肩膀抽搐着。
“也罢,我送你。”
赵询扶着时若斐往西六宫的方向走,经过后墙的时候,时若斐道:“指挥使能不能带些人,他们举着火把,这样我就不怕黑了。”
“你们跟上。”赵询知女子柔弱,吩咐驻守后墙的侍卫跟上。
还没走到西六宫的位置,夏云就从宫道尽头迎上来,“小姐,奴婢总算找到您了,这是……”
夏云上下打量着赵询。
“你家小姐不认路,下回不要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赵询无意多纠缠,同时若斐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
“小姐,没事吧?怎么招惹上赵询来送您了?”夏云关心。
“没事。”
时若斐看着男人大步离开,眸底微动,“也不知道他逃出去了没。”
回了养和殿,时若斐将爬墙脏了的外袍给脱下,里衣腰带一并解开,正准备沐浴。
“喀哒——”
轻微的动静从屏风后响起。
时若斐走出去,“夏云?”
不料,竟和殿中央的少年郎对视上。
余谓辞正准备调侃,视线落在女子腰带半解的身躯,呼吸一滞。
“我正要沐浴,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