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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国师……” 张德海立刻会意，带着哭腔转向她，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快……快过来啊！陛下叫您呢！”
林小仙内心疯狂呐喊：救命！祖师爷！这活儿我不干了！五十两银子我不要了行不行！让我去冷宫跟那个女鬼作伴吧！至少女鬼只会吸阳气，不会用眼神杀人！
但在张德海那“不去就死”的目光逼视下，以及地上那位暴君无声的死亡凝视下，林小仙只能硬着头皮，手脚并用地、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一点点挪了过去。
膝盖摩擦着冰冷的金砖，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终于挪到了萧彻埮的脑袋旁边。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泥土味、还有属于成年男性的汗味（混合着屈辱和愤怒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微微侧过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小仙，距离近得她能看清他因剧痛而颤抖的睫毛。
“看……”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
“给孤……好好看清楚！你干的好事！”
林小仙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投向那处万众瞩目的“伤患”。
深紫色的龙袍布料被刺破，周围浸染着大片深色的血迹，那截光滑的桃木断柄，如同一个耻辱的图腾，稳稳地、突兀地矗立在……嗯，那个极其尊贵又极其尴尬的位置。
视觉冲击力简首爆表！
林小仙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
造孽啊！
“陛……陛下……”
林小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带着哭腔，“小道……小道罪该万死……小道真不是故意的……小道以为是厉鬼……”
“厉鬼？”
萧彻埮冷笑一声，那笑声因为趴着的姿势显得格外诡异，
“孤看……你才是孤命里的……活阎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太医！太医来了！”
张德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叫道。
只见三个头发胡子花白、提着沉重药箱、穿着御医官袍的老头，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为首那位一看就是太医院院判，平日里仙风道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老大人，当他的目光触及地上趴着的皇帝陛下，以及陛下臀部那极其醒目的“异物”时……
“噗通！”
院判大人一个趔趄，左脚绊右脚，竟然首接表演了一个平地摔！
药箱脱手飞出，里面的瓶瓶罐罐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他身后两位太医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扶住了旁边的蟠龙金柱才勉强站稳，另一个则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仿佛下一秒就要心梗发作。
“陛……陛陛陛陛陛陛……”
院判大人趴在地上，连“陛下”两个字都说不利索了，老眼昏花地盯着那截桃木柄，大脑彻底宕机。
行医数十年，给皇帝看过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甚至……咳咳，某些隐疾，但这“臀部桃木剑贯穿伤”……这题目超纲了啊！严重超纲！
医书上也没写啊！
“废物！” 张德海气得跳脚，也顾不上尊卑了，指着地上打滚的药瓶，“还不快起来！给陛下诊治！快啊！陛下龙体要紧！”
三位太医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聚拢过来，围着趴在地上的皇帝陛下，形成了一个极其诡异的、以臀部为中心的半圆形人墙。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三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着只有他们自己能懂的、充满惊恐和“这活儿怎么干”的绝望信息。
“咳……” 院判大人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专业素养，但声音依旧抖得厉害，“陛下……龙……龙臀……呃，贵体……这……这异物……”
他指着那截桃木柄，仿佛指着一条盘踞的毒蛇。
“拔……出来……”
萧彻埮的声音闷闷地从下方传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和咬牙切齿。
“拔？！”
院判大人倒抽一口凉气，另外两位太医也瞬间白了脸。
“陛下！万万不可啊！”
张德海又扑通跪下了，“这……这贸然拔出，若是……若是伤及龙筋……呃，伤及要害，血流如注可如何是好！”
他急得语无伦次。
“不拔……” 萧彻埮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沙哑，“难道……让孤……带着它……上朝？！”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威严的帝王端坐龙椅，屁股下面杵着一截桃木剑柄……殿内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连空气都凝固了。
三位太医的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角淌下。
院判大人颤抖着手，从药箱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帕，哆哆嗦嗦地，试图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擦拭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
“嘶……” 微小的触碰，让萧彻埮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瞬间绷紧。
院判大人吓得手一缩，丝帕差点掉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对旁边一位稍微年轻些（其实也快六十了）的太医道：“王……王太医，你……你按住陛下……呃，按住陛下肩膀！李太医，你……你负责照明！把烛台拿近点！”
王太医和李太医的脸瞬间绿了。
按住陛下？还是按肩膀？万一陛下挣扎……那后果……照明？照亮哪里？照亮那个羞耻的位置吗？！
这差事比给老虎拔牙还危险！
两人战战兢兢地依言行事。
王太医几乎是闭着眼睛，伸出两根手指，蜻蜓点水般按在萧彻埮的肩膀上，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李太医则双手捧着沉重的鎏金烛台，手臂抖得烛火疯狂摇曳，将那块尊贵的“伤患区域”照得忽明忽暗，光影晃动间，那截桃木柄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在光洁的金砖上张牙舞爪。
院判大人再次深呼吸，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壮士。
他重新拿起丝帕，屏住呼吸，再次靠近。
就在他颤抖的手指即将再次触及那片染血的龙袍时——
“等等！”
一个清脆（带着惊恐和破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