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的金属车厢突然剧烈摇晃,林夏手中的奶茶洒出大半,褐色液体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韩渊抓住扶手,皱着眉头看向窗外——本该漆黑的隧道里,闪烁着幽绿的荧光,铁轨旁歪斜的木牌上,"雾隐镇"三个大字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车门打开的瞬间,潮湿的雾气裹挟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站台的白炽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照亮斑驳的墙壁上用红漆写的字:"小心你的影子"。林夏打了个寒颤,紧紧跟在韩渊身后。
"两位是外来的吧?"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阴影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们,"最近镇上不太平,尤其是那三个姐妹......"她的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惨叫。
韩渊立刻拔腿狂奔,林夏紧随其后。穿过狭窄的巷子,他们看到一座破旧的老宅前围满了人。屋内,一个年轻女子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雕花匕首,表情狰狞。林夏注意到,死者左手紧握着半枚断裂的玉佩。
"是阿月!"人群中冲出两个女子,其中穿白裙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昨天还好好的......"另一个穿黑衣的女子脸色苍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这是这周第二个了。"老警察摇头叹息,"上周阿桃也是这样死的,胸口同样插着匕首,手里攥着玉佩。"他看向剩下的两个女子,"阿星、阿璃,你们最好小心点。"
林夏和韩渊决定调查此事。他们从街坊口中得知,阿月、阿桃、阿星和阿璃曾是形影不离的闺蜜,西人各有半枚玉佩,合在一起是完整的月亮图案。但最近一年,她们之间似乎出现了裂痕。
"听说还有个叫阿雪的女孩。"卖豆腐的大叔压低声音,"以前也是她们一伙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被排挤了。从那以后,阿雪就变得神神叨叨的,再也没人见过她。"
当晚,林夏和韩渊在老宅附近蹲守。月光透过云层洒下,老宅的窗户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他们冲进屋子,发现阿璃倒在地上,同样的匕首,同样断裂的玉佩。唯一不同的是,现场多了一张字条:"下一个就是你,阿星。"
阿星吓得浑身发抖,躲在警局不肯回家。林夏仔细检查三具尸体,发现她们耳后都有一个细小的针孔。"不是匕首致死。"她对韩渊说,"凶手先用毒针麻痹她们,再用匕首伪造现场。"
就在这时,阿星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阴森的笑声:"阿星,你以为躲起来就安全了?当年你们怎么对我的,我要你们全部偿还!"
韩渊立刻追踪号码,发现信号来自镇外的废弃工厂。他们赶到时,看到一个穿着破旧白裙的女子正在摆弄着一排玉佩,正是失踪的阿雪。她的头发凌乱,眼神疯狂,看到两人进来,发出刺耳的笑声:"来得正好,就让你们见证最后的审判!"
林夏的质问在布满蛛网的厂房里激起回响,墙皮剥落的白炽灯突然滋滋闪烁,将阿雪苍白的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那女子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翡翠玉佩,断裂处锋利的边缘在她掌心划出细密血痕,宛如爬满裂痕的旧时光。
"背叛?"阿雪突然尖笑起来,笑声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那年我生日,她们说要带我去看流星。我在山顶等了整夜,暴雨把裙子浇成破布,而她们在温暖的房间里吃着蛋糕,把我送的手工发簪踩成齑粉!"她扯开领口,锁骨处狰狞的烫伤疤痕赫然在目,"这个疤,是阿璃把热可可泼在我身上留下的!她们说我穷酸的样子配不上月亮玉佩,可明明是我们一起在溪边许下的誓言......"
韩渊注意到墙角堆叠的行李箱,每个箱盖上都贴着褪色的车票——全是阿雪去往各地的记录。那些年她省吃俭用,只为给姐妹们带回精致的礼物,却不知自己早己被剔除出那轮圆满的"月亮"。此刻阿雪突然抓起钢桌上的毒针筒,透明液体在幽光中泛着诡异的蓝:"阿桃和阿月的死是幌子!我在她们假尸体里藏了血包,就是要让恐惧渗入每个人的骨髓!"
厂房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阿星颤抖的身影。这个始终被认为是"幸存者"的女孩,此刻却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她踉跄着摸到胸前玉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沫里,竟漂浮着细小的金色粉末。
"慢性鸩毒,混入玉佩雕刻的缝隙。"阿雪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却比癫狂时更令人毛骨悚然,"每次她们抚摸玉佩,毒粉就会顺着皮肤渗入血管。我看着阿璃死前拼命抓挠胸口的样子,就像当年我抓着她们的裙摆求原谅一样......"她突然冲向阿星,藏在袖中的匕首泛着寒光,"该结束这场游戏了!"
韩渊的战术靴在铁锈地面擦出火星,他一个箭步扣住阿雪手腕。但那女子突然诡异地扭曲身体,从齿间吐出暗藏的毒针。林夏抄起铁管及时砸偏弹道,银针深深没入墙面,激起的墙灰里竟混着细碎的翡翠粉末——正是阿雪精心研磨的玉佩残屑。
"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够了?"阿雪被按倒在地仍在大笑,染血的指甲疯狂抓挠地面,"阿星的毒发时间只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急速扩散。林夏俯身查看,发现她舌根处藏着剧毒的氰化物胶囊。
暴雨冲刷着厂房斑驳的墙壁,阿星突然瘫倒在地,胸前玉佩应声碎裂。月光穿过破洞的屋顶,将西块残缺的玉片照成锋利的刀刃。韩渊捡起其中一片,在背面发现了极小的刻字——那是西姐妹年少时约定的"永远",此刻却在血污中扭曲变形。
林夏和韩渊震惊地对视。月光下,阿雪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废弃工厂,远处的雾隐镇依旧笼罩在迷雾中,仿佛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