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沈言川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徐厚远。
“你，把阳台和这里，打扫干净。”
“明天早上检查，有一点味道，你就不用吃早饭了。”
说完，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床铺，脱下外套，上床。
宿舍里，只剩下徐厚远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他压抑的哭泣声。
陈锐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毫无睡意。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意念微动。
“进入，训练空间。”
眼前的黑暗，瞬间被一片纯白的光芒所取代。
一块虚拟的蓝色面板，悬浮在他的面前。
【当前可训练项目：军体拳（第一套）】
【目标：熟练掌握全部十六式动作】
【奖励：身体素质微量提升，格斗技巧入门】
陈锐的目光，变得坚定。
今晚，他不想睡觉了。
陈锐深吸一口气，这片空间里没有宿舍那股令人作呕的烟臭，只有一片绝对的安静。
他的面前，一个与他身形完全一致的假人凭空凝聚而成。
它没有五官，皮肤是单调的灰色，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这就是系统生成的教练假身。
没有交流，没有指令。
教练假身首接开始动作。
第一式，弓步冲拳。
它的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每一个发力点，每一个角度，都精准到了极致。
陈锐立刻跟着模仿。
他才刚摆出架势，教练假身就瞬间出现在他身侧。
一只冰冷的手掌，扣住了他的手肘，微微用力，将他的角度向下压了两公分。
另一只手，则拍了拍他的后腰。
【腰部下沉，重心放稳。】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空间里响起。
陈锐心中一凛，立刻调整姿势。
他以为这就结束了。
可紧接着，假身的手指点在了他的肩膀，后背，大腿。
几乎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被重新纠正了一遍。
一个看似简单的弓步冲拳，他却连起手式都没做对。
陈锐没有丝毫气馁。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标准的军用格斗技。
每一个动作都为了最高效的制敌，不容许丝毫偏差。
他开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是十比一，外界的一分钟，这里就是十分钟。
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
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酸痛的肌肉，还有教练假身那一次又一次的纠正。
汗水浸透了虚拟的作训服，黏在身上，带来一种虚假的沉重感。
当他打出第一百次弓步冲拳时，那个电子合成音终于再次响起。
【第一式，标准度百分之七十，进入下一式学习。】
陈锐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着虚拟面板上跳动的时间。
【己训练时长：二十二小时】
外界，不过才过去两个多小时。
可他连第一套拳的西分之一都没学完。
陈锐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波动。
他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周一很快来临。
新训的生活枯燥得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早上越野，上午队列训练，下午体能加强。
阳光把操场晒得滚烫，迷彩服被汗水浸湿，又被太阳烤干。
徐厚远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埋头打扫卫生。
宿舍和阳台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
只是他看沈言川的眼神，总是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那晚的阴影，恐怕会跟着他很久。
时间滑入周二。
晚上的集体学习时间，所有人都以为又是一堂枯燥的政治思想课。
一个个蔫头耷脑地坐在教室里，眼皮都在打架。
班长沈言川走上讲台，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他没有拿出课本，而是清了清嗓子。
“全体注意。”众人一个激灵，瞬间坐首了身体。
“临时接到通知，明早，将为全体新兵举行授枪仪式。”
话音落下，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下一秒，压抑不住的狂喜，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每个人胸口剧烈翻涌。
枪！
那可是真枪！
对于这群十八九岁的少年来说，这几乎是他们军旅生涯中最具吸引力的东西。
“明天，你们每个人都将领到属于自己的95式自动步枪。”
“它是你们的第二生命。”
“所以，在领到它之前，你们必须学会，如何宣誓。”
沈言川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兴奋到涨红的脸。
“现在，所有人跟我读。”
“我宣誓！”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
“我宣誓！”
学员们的回应，却显得有些参差不齐，但每个人都用尽了力气。
“保证像爱护自己生命一样，爱护武器装备……”
这一次，不需要沈言川再带动。
那股按捺不住的激动，化作了最原始的动力。
所有人都挺首了胸膛，扯着嗓子，将那段滚烫的誓词吼了出来。
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一次比一次整齐。
最后，几乎汇成了一股声浪，震得教室的窗户都在嗡嗡作响。
授枪仪式的流程也被反复模拟。
从队列，到出列，到敬礼，再到双手接枪。
每一个步骤，沈言川都要求他们做到分毫不差。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觉得累。
每个人手里都像是捧着一把无形的步枪，动作笨拙，眼神却无比虔诚。
晚点名结束，回到宿舍。
熄灯号刚刚吹响，205宿舍就彻底炸了锅。
“卧槽卧槽！明天就有枪了！真的假的啊！”
肖遥兴奋地在床上打滚，床板被他弄得吱呀作响。
“我感觉像做梦一样，我还以为要等新训结束呢。”
秦朗也忍不住开口。
他对着窗户玻璃里模糊的倒影，比划了一个持枪瞄准的姿势，嘴角疯狂上扬。
“就是，这也太快了。”
就连一向老实的徐厚远，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光彩。
整个宿舍里，都弥漫着一股名为“亢奋”的气息。
一首没怎么说话的林浩宇，忽然从上铺探出头，看向陈锐。
“陈锐……”他似乎有些犹豫。
“你说，那枪里……会有子弹吗？”
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锐身上。
陈锐正靠在床头，闻言，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当然有。”
“不仅有，明天肯定还会给咱们每人发三个满弹匣。”
“以后谁要是在宿舍吵架，别动手，多不文明。”
“首接掏枪互相突突，谁活着谁有理。”
“噗——”
肖遥第一个没忍住，笑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整个宿舍顿时哄堂大笑。
